孰料那老媼竟然跟沒聽到一般，仍舊腳步不停，何皇後立時急了，看向長華道：“你還不叫她停下！”
長華奇道：“娘娘不是說老將軍並不大礙麼？”
何皇後不禁後悔，早知道就不那麼說了。
可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隻能繼續怒道：“阿父本就有傷，叫他來看看怎麼了？”
長華也懶得同何皇後歪纏，便看了湯阿姆一眼，湯阿姆這才頓住了腳步。
何皇後鬆了一口氣，卻到底不甘，反吊著眼睛看起一旁的穆元景來了。
長華不耐煩道：“娘娘，老將軍到底如何了？”
她和阿弟來，是來探望何老將軍的，可不是給皇後挨個找茬的。
何皇後不悅，正要訓斥，就聽內堂傳來何老將軍虛弱的聲音，道：“護國公主與三殿下來了，伯淵，你還不出去迎候！”
何老將軍的聲音帶著隱怒，顯然不讚同何皇後對長華與穆元景的刁難，何皇後也有些不自在，便閉口不言。
何伯淵這才從裏頭走了出來，向長華穆元景行禮道：“臣見過護國公主，見過三殿下。”
雖然行禮，仍舊桀驁，長華便也不與何伯淵周全，點了點頭便算知曉。
這般隨意，自然是輕視的意思。
何伯淵心中憤怒，卻也無可奈何。
他畢竟不是大將軍。
而後，太子穆元辰便也迎了上來，道：“大皇姐，三皇弟，你們隨孤來。”
內堂之中，何老將軍躺在一張臥榻上，頭發斑白老態畢露，一雙眼眸渾濁不堪，麵頰更是塌陷的厲害，與那夜的威風凜凜相比，仿若兩人，長華不由得心酸。
“阿父病重，不能向大公主與三殿下行禮，還請二位海涵。”何伯淵從旁道。
這還用他說？
長華與穆元景自然看得出老將軍行動不便的事實，對何伯淵故意說出這句廢話都很是鄙視。
好歹也是堂堂國舅，怎何伯淵歲數一把，卻這樣虛偽愚笨？
穆元景不說話，顯然懶得理會何伯淵。
長華本著著回應一句也不虧什麼的真理，真誠地笑道：“何大將軍言重了，老將軍鞠躬盡瘁，征戰一生，幾日前還在奮力殺敵……何老將軍實乃大祁棟梁，放眼朝堂，唯此一人耳！本公主與阿弟敬重老將軍，這才前來探視，怎還敢用那些繁文縟節折騰老將軍？”
何伯淵：“……”
這大公主的誇讚，為何聽在耳中，卻是那麼刺人？
雖說阿父確乃忠臣，可“唯此一人耳”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何伯淵，就不算忠臣良將，國之棟梁？
看著何伯淵陰沉著臉不悅的樣子，長華不禁鄙夷。
就他何伯淵，明知其弟犯下大錯，卻不思補救，反而帶兵南下意圖謀反，見形勢不利於他，仍舊賊心不死，妄圖帶著何皇後與太子逼宮皇陵，這樣一個亂臣賊子，還想叫人誇他？
真當他那些事沒有做成，便無人知曉他的打算麼？
“好了，皇後娘娘，太子殿下，還有伯淵，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對護國公主與三殿下說。”何老將軍揮了揮手道。
孰料那老媼竟然跟沒聽到一般，仍舊腳步不停，何皇後立時急了，看向長華道：“你還不叫她停下！”
長華奇道：“娘娘不是說老將軍並不大礙麼？”
何皇後不禁後悔，早知道就不那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