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雙鶴卻隻是搖頭,道:“阿父,這次真的是女兒自己決定,不與阿娘相關。”
女兒再三承認是自己的主意,謝珪就算不信,此時也有點動搖,狐疑道:“鶴兒你……你說的是真的?”
謝雙鶴忙點頭:“是真的。阿父,你莫要怪罪母親了……”
她弱弱地說完,隻見阿父一臉灰敗,連叱罵的力氣都好似失去了,她越發惶恐,便不敢再說。
母親再不好,也是她的阿娘,雖然荒唐、任性,甚至有些愚蠢,可母親對她有生養之恩,所以,到如今她也生不出厭棄來,隻是覺得母親可憐。
阿父待她更沒得說,自小對她十分寵溺,她的啟蒙、讀書、識字,都是阿父親手教的……
曾幾何時,謝雙鶴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阿娘待她雖沒那麼細致,卻也是真的掛心,阿父和兄長對她更是一味寵溺,她甚至覺得,就算是皇帝舅父的兩位公主,日子過得也沒她舒心,可沒想到,世事無常,讓她一下子從仙境掉到了地獄。
她從沒想到,一向不親近卻也相安無事的阿父阿娘會變成這樣。
噩夢與香甜的睡眠中突然降臨,她這才醒悟,自己的生活,並非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
阿父與阿娘的矛盾一直存在,隻是他們不提,自己便也不當回事,便是有所察覺也沒有做些什麼,導致阿娘越錯越多,終於釀成了今天的大禍。
而今,她放不開阿娘,也不願惹阿父傷心,可是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有雙全策,那便隻能先顧阿娘了。
“阿父,”謝雙鶴給自己鼓了鼓勁,道:“阿娘對不起您,鶴兒知道,您對阿娘不聞不問,鶴兒並不怪您。至於女兒想要和親……阿父您先聽我說,鶴兒知道您心疼女兒,可是,阿娘她犯下了那樣的大錯,臉麵丟盡,榮寵不再,女兒焉能不受連累?女兒將來還能嫁入什麼好人家呢?”
謝太傅的麵色更灰敗了,默了片刻,道:“陛下乃寬宏之人,又是你的舅父,幼時疼愛過你的,他不會叫你受那些委屈。且我們謝家雖不比往昔,但鶴兒的婚事,阿父尚能為你籌謀,太子妃之位是不能想了,其餘王妃之位,我們謝氏女仍然可以爭一爭。”
謝雙鶴卻搖頭道:“阿父,三殿下要守陵,今年絕不會娶王妃的。除了太子,便是二皇子了,可二皇子……女兒不悅他,如此,我哪裏還能有什麼王妃之位可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