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巧笑如花的女子,不施胭脂,未著口脂,一身素淨雅致,可骨子裏卻散發著一股媚色,當年隻會跟在他身後叫雲哥哥的女孩,終究是不在了,現在的藍素讓雲奕感覺到了陌生,這失散的年歲裏,她和他身上都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再也回不到從前的兩小無猜了,他有他的使命,她也有她的未來。
人間自是有情癡, 此恨不關風與月。
“那...”
還想問問蕭瑾懷,問問她,與那北梁太子又是何種幹係,可現在他好像沒有了這個資格,早在他坐上這個將軍之位時,他就沒了那個資格。
隻見藍素素手遞上一個圓底張口藥瓶,瓶口用紅漆封著,一見就知是珍貴物件,“這是你舅舅所中之毒真正的解藥,今日之後,我們便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了,還望將軍不要手下留情才好。”
世上所有人都有秘密,宗政黎川有,他雲奕當然也有,隻不過往事如煙,這與她再無幹係。
出了將軍府,武殊早已在暗處等候,對藍素的態度又恭謹了三分,藍素見到他並不詫異,既然宗政黎川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將她留在身邊,自然會把麵子做足,讓她完全取信才是,現在誰是敵人,誰是盟友藍素早已分不清了,連最親近的人都會背叛她,更遑論其它人了。
果然權力,才是這世人孜孜不倦的東西,情愛此等俗物,隻不過是過眼煙花,終究留不長的。
祁和六年,六月初六,襄王世子大婚,萬巷掛紅綢,千家鳴鞭炮,迎親隊伍足有百人,皆是宗政黎川以前的舊部,職位最低的也是正五品的定遠將軍,這一支隊伍可謂是集齊了東臨所有軍功卓著的武將們,當然,出了蔣家一黨外。
藍素已經住進了襄王府,按理說在外走一圈過場就行了,可襄王府的迎親隊伍愣是抬著十六人的大紅轎,扛著足足一百六十石的聘禮圍繞盛京城大街小巷轉了一圈,所遇的百姓隻需一句祝福語便能領到二兩白銀,襄王府此次出手不可謂不大氣。
數十裏的紅妝。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一路上都是紅毯鋪地,鮮花相送,就連滿城的樹上都係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卻依舊有不少湧動的人群朝隊伍靠近,大家都想見見這盛世婚禮。
而雲奕一身寶藍色紋白鶴鑲金枝錦衣長袍立於觀星樓上,觀星樓是盛京城最高的建築,足足有十八樓,可以眺望盛京城裏的任何一角。
從襄王府的花轎出門時,雲奕就站在這了,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分明滴落了兩行清淚,高處不勝寒,初夏的風吹起他寬大的蜀繡披風,披風上繡著掉睛老虎,在狂風的肆虐下仿佛活了一般,迎風怒號,如同雲奕此刻的心境。
此時的迎親對於已經來到了天子樓下,三十六個紅袍樂手拚盡全力吹著嗩呐,鑼手恨不得將那銅鑼敲碎才好,大力地敲打著,而在天子樓的另一條小巷裏,隱藏了一批暗衛,火辣的日光照在他們黑色的盔甲上,像是黑夜裏突顯的刀光。現在隻需要雲奕一聲令下,他們便衝出去劫新娘。
看著眼前巧笑如花的女子,不施胭脂,未著口脂,一身素淨雅致,可骨子裏卻散發著一股媚色,當年隻會跟在他身後叫雲哥哥的女孩,終究是不在了,現在的藍素讓雲奕感覺到了陌生,這失散的年歲裏,她和他身上都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再也回不到從前的兩小無猜了,他有他的使命,她也有她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