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自殺,懲罰翻倍,隻會更加可怕。
“古月,我隻是打了你一巴掌,連你的腦子也一起打壞了,是嗎?”男人的聲音仿佛滲著冰碴般,聽的人不寒而栗。
卻意外的好聽。
可是淩清遠的嗓子很早以前就壞了,嗓音嘶啞破碎的如同陳舊的留聲機,自帶恐怖效果,這樣清潤迷人的聲線,連她夢裏的記憶都早已模糊不清。
意識到不對勁,古月本能睜開眼睛,刺目的光線折射進眼球,霧蒙蒙的眸子看起來楚楚可憐,又有種不諳世事的天真,然而在撞進身下人漆黑如墨的眼睛時,又條件反射的化作濃烈的驚恐,連臉色都跟著慘白起來。
男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盯著古月的黑眸寒光凜冽,仿佛要把她吞噬一般。
他的胸口還插著半截刀身,粘稠的液體將白襯衫染成刺目的鮮紅,他的表情卻沒什麼變化,甚至連姿勢都沒動一下,仿佛受傷的人不是他一般,冷漠到了極點。
古月徹底呆住,眨了眨眼睛,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猛地抬頭在屋內掃了一圈,雖是同樣的藍白相間裝修,格局擺設卻全然不似自己慣常住的病房,而身下的淩清遠,比記憶裏看起來要年輕健康許多。
不等古月回過神來,突聽門口響起一聲刺耳的尖叫:“天呐,你們在做什麼?!”
原來是走廊散步的病友無意間透過病房門的透明玻璃看到裏麵的情況,嚇的驚恐大叫:“殺人了,快來人救命啊!”
古月手還握在刀柄上,被尖叫聲吼的耳膜生疼,緊接著房門就被撞開,醫生護士魚貫而入。
直到淩清遠被抬上擔架推走,始終不發一言,隻用那雙沉冷的眸子死死盯著她,看的古月差點控製不住衝上去再補一刀。
好在僅存的一點理智阻止了她。
淩清遠被推走,鑒於她和淩清遠的關係,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把她一個人關在病房,等搶救結束後再做處置。
病房裏從兵荒馬亂,一瞬間安靜的針落可聞,古月跌坐在地上,剛剛情急間被護士扯開的手腕隱隱作痛,卻抵不過陌生的環境和大腦突如其來傳來的衝擊。
她看著麵前細嫩白皙的雙手,五指靈活彎曲,可她明明記得,她的手早就被人踩廢了,平時練拿個杯子都費勁,長年不見光的眼睛,此刻在強光下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仿佛從未受過傷害一般。
不知想到什麼,她忽然一個激靈,下意識伸手去拿扣在床頭櫃上的鏡子,想要看看自己現在的容貌,卻無意間瞥見一旁擺放的日曆,瞳孔驟然緊縮。
2020年5月7日。
可她記憶裏現在分明是2027年6月,難不成一覺醒來,她竟穿回了七年前,跟淩清遠剛新婚三個月的時候?
如果是自殺,懲罰翻倍,隻會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