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袍身穿一件灰藍色的大氅,盤腿坐在平坦的山岩上,麵對著那筆直平滑的山壁紋絲不動。
他的麵容清矍,眉宇之間存著微妙的超然氣質,早先的那副模樣此時已是完全不見了蹤跡。
沒有什麼特殊的光芒浮現,或者有什麼能量溢出,有的隻是他那驀然睜開的雙眼中透露出來的神采奕奕的眼神。
他凝視著平整的岩壁,似動非動間,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此刻悄然浮現出一抹陰翳的神色,他的身子以及那張原本平靜的臉開始出現了某種不好的變化。
就在那微波輕撫的潭水中,一條大魚擺動著魚尾緩慢地從潭底遊向潭麵,正當大魚的脊背露出水麵並且帶起一圈圈波紋時,一陣快速的腳步聲徹底打亂了此地的寧靜,大魚在水中吐出一個氣泡,當白色的氣泡浮動到水麵上時,大魚也徹底消失在了深水之中。
蘇袍噗的一下噴出大口猩紅的鮮血,身子痙攣著,急忙撩開袖子去看右手臂上的那個紋路,此刻那條似魚非魚、似龍非龍的紋路正在閃滅不定中。
“大師兄!”蘇遙津看到蘇袍如此心頭一凜,連忙奔過來扶起他,“你怎麼了?”
蘇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揮手示意他不要在開口說話了。
蘇荑眼神古怪地打量著蘇袍,“大師兄,你晉升潛·魚龍舞失敗了?”
蘇遙津驀地一怔,說:“是真的嗎?”
“什麼事情?”蘇袍用手帕將嘴上的血跡擦掉,“誰告訴你們我在這裏的?”
“師父說他快要駕鶴仙去了,讓我們把你叫過去見他最後一麵!”蘇遙津經過蘇袍這一遭, 越發地認為今天師父說的很有可能是對的,他隻恨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對師父即將要受到的命運而心生感應。
蘇袍蹙眉道:“師父在哪裏?我們快過去!”
那有著一張床大小的樹樁赫然呈現在林間草地上,一圈圈的年輪讓人有些數不過來的眩暈感,光滑的表麵就像被拋過光似的。
蘇奧維仙風道骨般地盤膝坐在上麵,身前擺放著一個正冒著白色熱氣的茶壺和幾個古色古香的茶杯。
草地上的落葉嗖的一下飛起,蘇遙津和蘇荑分別在草地上留下了一條裸露出地麵的小徑,而最早到來的蘇袍的途經之處依舊是鮮草生長著。
蘇奧維滿心歡喜地看著這一切,頻頻點頭,最後啜了一口茶說:“不錯不錯,袍兒的魚龍舞果真是世上數一數二的身法武技。袍兒啊,既然你來了,就陪為師喝口茶吧。”
蘇遙津滿臉震驚地看著蘇奧維,怔怔地說:“師父,你不是說……”
“我剛剛說的確實不假,”蘇奧維擺手示意蘇袍坐下,“隻是偶然又有所感,於是便壓下了那死之契機,簡言之,師父這就是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
蘇奧維哈哈大笑一聲,看著蘇袍說:“袍兒,快快坐下,告訴為師你的魚龍舞修煉到什麼地步了。”
蘇袍身穿一件灰藍色的大氅,盤腿坐在平坦的山岩上,麵對著那筆直平滑的山壁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