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誰把中國捧上了天(1)(1 / 3)

一、“北京共識”橫空出世

“中國共產黨無疑正在吱嘎作響,發出劈啪的爆裂聲,但是這些噪音並不一定意味著是毀滅性的。吱吱嘎嘎和劈劈啪啪的聲響也可能意味著成長。”

6年前,擁有一頭飄逸卷發的美國人喬舒亞·庫珀·雷默(JoshuaCooperRamo)聲名鵲起。這可不是因為他參加了什麼選秀節目,而是因為他寫了一篇關於中國的文章。

雷默畢業於芝加哥大學,主修經濟學,研究方向為拉丁美洲經濟。他在1996年加入《時代》雜誌並成為該雜誌最年輕的助理執行主編和外事版主編。帥氣的他還是一位出色的特技飛行員,是美國兩項飛行速度記錄的保持者。如今,他是美國約翰-桑頓辦公室主管合夥人、高盛公司高級顧問和清華大學兼職教授。

2004年5月,雷默在英國著名的思想庫“倫敦外交政策中心”發表了一篇題為《北京共識》的論文。該文寫道:“中國的發展正在使它發生變化,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更加重要的是,中國的新思想在國外產生了重大影響。中國正在指引世界其他一些國家在有一個強大重心的世界上保護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政治選擇。這些國家不僅在設法弄清如何發展自己的國家,而且還想知道如何與國際秩序接軌,同時使它們能夠真正實現獨立。我把這種新的動力和發展物理學稱為‘北京共識’。”

專業的水準加上記者式活潑的筆觸使此文一經發表就流傳甚廣。在中國以外的世界,這篇論文被看成是官員、商人以及其他試圖了解中國的人們的“必讀物”。在中國國內,討論也在持續升溫。2005年8月,在天津專門召開了一次“中國發展道路國際學術研討會”,中外百餘名政治學者與會,其中不乏大佬,但是雷默及“北京共識”仍是絕對主角。

中共中央編譯局副局長、著名政治學者俞可平在會上說:“雷默發表的《北京共識》一文,使他在海內外一舉成名。”而雷默也坦承“《北京共識》發表後所受到的接納是出乎我意料的”。

此文成為近年來討論中國模式的一個新起點。中國前駐英國大使、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所長馬振崗在接受筆者采訪時表示,此前海內外對中國模式的認識還是比較弱的,雷默的文章是西方學者第一次比較全麵論述中國發展道路問題的作品。

後來的事實證明,這篇文章在中西方的互動史中越來越具有某種標誌性或者臨界點的意義。正是在此文之後,西方世界掀起了探討中國的熱潮,熱捧中國成為一種時髦。

“北京共識”給世界帶來了希望

在上述天津的那次會議上,作為會議的焦點人物,雷默被第一個請出來發言。發言中,他詳細敘述了他為什麼要寫“北京共識”。他說,在中國以外人們關於中國談論最多的話題就是“中國威脅論”或“中國機遇論”。並且,西方人討論中國的時候仍然基於“蘇聯政體研究”(Kremlinology)的基礎之上——這種方法集中研究上層組織的領導、政治決策高層做出決定的過程。正因為這樣,西方人談論“中國威脅”或“中國機遇”時不夠實事求是。

雷默認為,在中國內部也同樣存在類似的問題。中國人對自己的看法過於簡單了,並沒有完全認識到自己對世界其他國家的影響力。有些學者和政府行政官員對“威脅”的理解同樣具有感情色彩,他們認為中國的崛起不是威脅,更多地是關注與討論“和平崛起”。但是雷默說中國的發展對國際秩序的“威脅”確實是存在的,隻是他理解的“威脅”與他人有所不同。“‘威脅’這個詞並不是意味著中國要摧毀某些東西,而是說已經建立的穩固的國際秩序,不僅在經濟領域,而且在政治領域,不得不因為中國的崛起而發生變化。”

在寫作的時候,雷默收集了各個國家研究中國的文獻,發現很多國家都在朝著中國模式的方向發展,並且認為在經濟上中國毫無疑問地對原有世界經濟結構產生了“威脅”。

而在中國生活期間,雷默發現中國的大多數學術思考都以研究中國特色為主導地位,比如建設中國特色的現代化、中國特色的民主建設等,什麼事都要加上一個“中國特色”。這觸發了雷默的奇思妙想——是不是存在一個“後中國特色社會”,它的意思是能不能走向一個有中國模式的社會,使中國成為其他國家分析國家發展問題的模式。

“如果我們回溯20年前,那時提倡的中國特色,在很大程度上幫助了中國發展,可以簡單地認為中國特色是那個時代的代表,是專家們為中國崛起而使用的想法;而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考慮後中國特色,它會是什麼樣子,‘北京共識’就是討論這樣的一種結構框架,簡言之就是為思考我們今天居住的中國正在發生什麼而設計一個思想框架。”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