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一將他英俊的臉擦幹淨,問道,“你為什麼要來?剛才為什麼不供出我?”
他知道她無處可躲,隻能藏身在暗室裏。
他明明可以把她出賣的……
“我說過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就給你一個星期。”安城認真地說道。
江唯一頓時抓緊了濕紙巾,遲疑了幾分鍾才消化他的話。
“所以,你剛才就是苦肉計麼?你以為你被毒打一頓,我就心甘情願替你繼續做這種出賣身體的任務?”她嘲諷地冷笑。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安城的輕咳了一聲,表情有些痛苦,手按上自己的肩。
“一周後呢,一周後就把我送回給項禦天了?”江唯一覺得特別可笑,“那你剛剛就可以送了,何必受這種苦。”
何必假惺惺地虛偽。
“一周?”
安城喃喃出這兩個字,麵容蒼白,聲音沙啞得虛弱,“項禦天不會讓我活過一周。”
“……”
江唯一沉默了。
是嗬,項禦天怎麼會讓安城活過一周,安城死了,什麼任務都不用談了。
“如果我死了,等項禦天撤離這裏,你就走。”安城忽然嚴肅地說道,“我安排了人送你去國外。”
“你在交代後事麼?”江唯一真得不明白安城。
他還是在演苦肉計麼?
明明要她去完成任務,卻死守什麼一個星期的承諾,不供出她,寧願一死?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在想什麼?
“唯一。”安城疼痛地又趴回地上,背上的毛衣越來越紅得刺目,“把我送到外麵去。”
項禦天的手下一旦回來,發現他不見了肯定明白這裏有暗室。
“你真那麼急著去投胎?”
江唯一不明白他,她一向就不懂他。
推開暗室的門,江唯一輕手輕腳地走到落地窗邊,從頂樓上往下望去。
隻見綠島小區裏全是密密麻麻的人。
統一服裝。
黑壓壓的像一群群螞蟻。
項禦天這種全包圍式的軟禁做法,一隻小動物都逃不掉,更何況她這個大活人呢,裏邊還一個傷員。
江唯一回到暗室,隻見安城趴在那裏閉著眼睛。
如此劇烈的疼痛他不可能睡著。
是昏迷了。
江唯一連忙蹲到他旁邊,用剪刀在消毒水裏泡了泡,然後剪開他身上的毛衣,血淋淋、黏乎乎的毛衣……
“嘶——”
安城痛得地清醒過來,唇在顫抖。
“唯一,別給我療傷。”安城還在堅持說道。
“你要死別死在我麵前,死在項禦天手裏我不會有一點愧疚的。”江唯一繼續剪,嘴上繼續冷漠。
他不死在她麵前,她就能做到無動於衷麼?
“好。”
安城說道,伸手撥開她的手,江唯一的剪刀一動,刺到他的背。
安城痛得彎下腰,雙眼迷茫地看著前方,臉上的蒼白和汗珠叫人觸目驚心,他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
江唯一錯愕地看著他。
看著他艱難地站穩,腦子裏大概已經迷失方向,伸手去摸索四周的牆壁,一步一步走得踉踉蹌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