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姬無名感覺自己拿得差不多了,站在主宅大殿右側的台階上,掏出胸口的懷表看了看時間。回頭望了一眼這個熟悉的院子,背著青龍戟走入右邊的桃林,折了一根竹技,牽出自己的烏椎馬,急急向天鳳酒樓馳去。
當姬無名騎著烏椎馬,帶著笑容來到天鳳酒樓前,想要與七叔公等人詳談今後的發展目標時。
隻見天鳳酒樓前掛著一個暫停營業的牌子,門外行人寥寥,隻有一個小廝模樣的人,站在門前左顧右盼,似在等人。
姬無名打馬上前問:“小二,店裏出什麼事了嗎?看你在這東張西望,像是等什麼人!”
店小二一見大喜,轉身就往裏大喊:“靈仙姐,靈仙姐,名少來了!”
姬無名連忙止住店小二問:“究竟怎麼回事?”
店小二這才回過頭來,向姬無名訴苦:“名少,我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盼來了。靈仙姐前二天上西山別院找你,沒見著你本人,卻跟回了一個騎著龍鱗馬的女人,現在正著急呢!”
“那女人在這兒搗亂了?”
“這個倒沒有,她隻是賴著不走!是靈仙姐自己有急事找你!”
“沒搗亂就好!”
姬無名牽著烏椎馬進入天鳳酒樓大院,但見天鳳酒樓裏果然拴著一匹高大的龍鱗馬。
可手持和平之矛,駐守在台階下的沐天雄不見了。整個天鳳酒樓生意慘淡,行人稀少,連一個個金雞寨來的少年也不知所蹤。
姬無名正要栓好烏椎馬,走入天鳳酒樓大堂一問究竟。
隻見玉羅刹從天鳳酒樓三樓探出一個頭來,竊竊一笑:“原來他們都叫少主名哥名少!”便躲在三樓的回廊上,想要看看姬無名究竟來幹什麼。
卻見沐靈仙從天鳳酒樓大堂內衝出來,一個爆栗敲在姬無名額頭上,喝問道:“臭小子,這幾天你上哪兒去了?怎麼我幾次上門找你,都不見你蹤影?”
姬無名尷尬地笑道:“我在後山閉關,今天午後才回來。沐天雄他們哪裏去了,怎麼整個酒樓突然歇業,連人也沒有幾個了?”
“我不知道,前幾天金雞寨那邊的供貨突然斷了,七叔公命沐天雄帶人回去查探究竟,一去不回。第二天,我來西山別院找你,找不到人,七叔公就提著和平之矛自己去了。”
“七叔公還沒回來嗎?”
“沒有!”
“那我去看看!”
姬無名當即撥轉馬頭,跨上烏椎馬,身子一伏,穿出天鳳酒樓院牆大門,直奔金雞寨而去。
“少主,少主,等等我!”玉羅刹從酒樓三樓飛身而下,解下韁繩,跨上龍鱗馬就急追過去。
姬無名回頭一望,見玉羅刹追來。忙道:“你跟過來幹什麼?你要有心,留下幫我照看一下天鳳酒樓不好嗎?”
玉羅刹嬌哼道:“我才沒那麼傻呢!這一次,我不會讓你溜了!”便拍馬趕來,背著血影修羅刀,穿著黑色羅裙鬥蓬,不緊不慢地跟在姬無名身後。
姬無名無奈一歎,手握青龍戟,急急向金雞寨而去。
隻見二人一前一後,拍馬疾弛,走村過寨奔出四五十裏,走上崎嶇的山道。
大約一柱香之後,二人看見一處高聳的丹崖絕壁之上,佇立著一棵七八十米高的黃楊老樹,在那山風中須發狂舞,仰天怒嘯。
姬無名似乎在這怒嘯中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當即縱身而起,腳尖在烏椎馬頭上一點,提著青龍戟向上一躍,直向丹崖絕壁之上撲去。
但見房屋倒塌,足跡淩亂,地上到處都是死屍血跡與馬蹄印。和平之矛被扔在一旁,七叔公正頂著一頭蓬亂的白發,佝僂著身影,抱著一把農鋤在右邊的菜園子裏哭泣,旁邊堆起了一座又一座新墳。
“是誰?這究竟是誰?”
姬無名看著昔日的家園毀於一旦,仰天怒吼,須發皆狂,青龍戟向天一指,恨不得把這天這地刺出一個窟窿來。
七叔公被嚇得一下滾到剛挖的坑裏,感覺那聲音有些熟悉,慌忙又扶著土坑向外張望。
“是無名,是我們山寨的龍祭司來了!”七叔公終於看清了,那一道站在懸崖邊舉戟怒吼的身影。
當即揮舞著手,咳出一口口帶血濃痰,嘶聲大叫:“無名,無名!”把頭磕在土坑邊上,掩麵痛哭。
姬無名一掠來到七叔公跟前,將青龍大戟往地上一插,一把將七叔公拉上來問道:“七叔公,這究竟是誰幹的?”
七叔公抬起頭,張著一雙布滿是血絲的老眼,看了看四周,咳嗽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才回過神來,說:“我也不知道!我來時,這山上就是這個樣子,一個活人也沒有。隻有幾個馬蹄印,從西向東,向兩界山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