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裏合租著四個人:我,南琪,還有兩個外國留學生,其中一個是來自毛裏求斯的Nawra,聽說是阿拉伯語,所以我也不知道中文應該怎麼翻譯;另一個是從布拉德福德來這上學的英國人艾佛?加西亞,他是我們幾人中唯一的男性。
從搬進來的第一天,我就被Nawra的奇特嗜好給嚇到了。你知道嗎?她居然在漆黑的房間中一手點著火把,一手拎著一把不知道什麼的東西在我眼前晃。因為她皮膚很黑,我當時還以為那些東西是懸在半空中自己在那動呢。
南琪急忙開了燈,我這才看清楚Nawra手上拿的居然是一把死老鼠!鮮血不停地從垂下的老鼠嘴裏滲出來,滴到客廳的地板上,發出“嗒嗒”的輕響,淡淡的血腥味飄進我的鼻子,我差點就把在機場吃的漢堡當場給吐出來。
南琪也嚇傻了,幸虧艾佛聽到我的尖叫聲後從房間裏跑了出來,把Nawra趕回了她的房間,我才算捂著嘴巴走進了我的新家。
從那天起,我就知道艾佛和Nawra的關係並不好,確切的說,應該是Nawra和誰的關係都不好。她總是神神叨叨,又不愛說話,整天都悶在自己的房間裏,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而艾佛就不同了,他這個人非常熱情,而且還有著英國男人那種獨有的紳士品格,和他在一起會讓你覺得非常舒服。
艾佛是和南琪一個專業的,他們的藝術學院也不和我在一起,更糟的是,神叨叨的Nawra卻偏偏和我一樣,也是學工商管理的。
這導致我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坐最早一班大巴去學校,盡量避開和Nawra同行。到了晚上,南琪來學校和我碰頭,有時候艾佛也會同行,然後我們三個就有說有笑地一起去外麵逛街,或是去看最新的美術展,和她們兩個在一起久了,我覺得自己也算是半個藝術生了。
而Nawra的生活對於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個謎,她每天都會很晚回來。有一次超過半夜12點,我和南琪在客廳看錄好的電視節目,聽到有人開門,回頭一看是Nawra。畢竟都是舍友嘛,我就好心問她去了哪裏。你猜她說什麼?就算告訴你你也不會懂的。然後一個人拎了包不知什麼東西進了自己房間,關門前還特地瞥了我一眼。
“我覺得她是不是心理有問題啊?整天要不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要不就是玩失蹤,而且我問過她班上的同學,沒人知道她在幹什麼。”
“這麼說,她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嗎?”
“對呀!整天要和這樣的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想想都覺得可怕。”
到英國後的第二個月,有天我和南琪單獨在外麵喝下午茶的時候,聊起了關於Nawra的話題。
南琪往自己的紅茶裏加了塊方糖,用小勺不停地攪拌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下手上的動作對我說:“美嘉,我要是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可別覺得害怕啊。”
我把送到嘴邊的茶杯又放了下來,皺起眉頭:“你已經嚇到我了。”
“那我不說了。”
“不行!你不說我會亂想的,到時候肯定更害怕。好南琪,你快說嘛,說出來我至少還能有個心理準備。”
也不顧別人驚詫的目光,我就像隻小貓一樣膩到了她的身上,南琪被我的給逗樂了:“好啦,我其實很早就想跟你說的,隻是看你很怕Nawra,所以就一直沒敢告訴你。”
南琪說,原來那個叫Nawra的女孩是當地一家巫術俱樂部的成員。
這個巫術俱樂部簡稱MC,其創辦宗旨是傳播和傳承那些古老而又神秘的非洲宗教及巫術儀式。現在MC隻招收女性非洲裔會員。
由於在創辦當初並沒有特定的人群限製,因此在利茲當地的會員人數曾一度達到三千,引起了當地教會的關注。那些傳統的基督徒十分厭惡這些成長於外域土壤的異教蠱惑上帝的子民,不過那些傳統的部落儀式確實也有些太過嚇人。因此MC曾在很長一段時間中遭遇封殺,轉入地下。據說其當時的創辦人之一就是Nawra的姐姐。
後來,由於宗教政策的開放,MC又重回人們的視野,現今的規模雖然遭到限製,但是其傳統的宗教形式和古怪的習俗還是得以完整的保存了下來。加上現在英國年輕人的思想開放,對自己不熟悉的事物總是抱有濃厚的興趣,因此MC在網上成立了一個自由論壇,為那些對非洲巫術及部落儀式抱有興趣的人提供交流的平台。
南琪還告訴我,別看Nawra平時獨來獨往的,但是她在網上的人氣可是高的嚇人,在論壇上的粉絲可是超過六位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