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喜歡叫我阿文。
她是個有著文藝女青年之心的普通勞動者,在一家電器廠做工人。我爸爸是一名長途司機,不太愛說話,生活中總是缺少浪漫。
媽媽叫我阿文,或許是想讓我活得文藝些,這是我自己的理解,至於她的真實用意我就不得而知了。
像爸爸一樣,我也不是個愛說話的人,雖然這點在上學後有所改觀,但是我還是屬於那種非常內向的孩子。朋友也很少,上體育課也屬於那種一個人縮在角落,隻能和牆壁做遊戲的人。
我記得那是小學六年級的事吧。當時我喜歡上一個地方,那是學校旁邊的一座小公園,沒有門,隻是用綠化帶簡單的與人行道隔出的一個空間,裏麵有座小小的假山,假山下有一個小小的池塘,池塘後麵是一個小小的竹亭,反正什麼都很小。
放學後,那裏非常熱鬧,有些孩子被家長接走,有些自己回家的,尤其是男孩子,就會成群結隊地來這玩捉迷藏,或者英雄遊戲。小小的公園給孩子帶來了大大的快樂。
我屬於那種家住在學校附近的學生,所以每天放學都會去小公園坐坐。當然,我通常是坐在小竹亭裏看著別人玩。
那種孤獨感像是與生俱來的特質,排斥著想要靠近我的人,所以即使我坐在邊上,也沒有人會來邀請我加入遊戲。不過對於我來說,這是個讓我覺得“熱鬧”的地方,雖然我隻是個想湊但湊不上熱鬧的人,看著他們玩至少能讓我覺得,自己還沒有脫離這個世界吧。
事情也是從我喜歡上那個地方開始的。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竹亭下麵坐著的不再是我一個人,我的身邊多出了一個穿著怪異的老頭。我清楚的記得,他穿的是一套藍色中山裝,腳上是一雙滿是泥汙的深色皮鞋,頭發花白,卻梳得非常整齊,和他黝黑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看上去格外的精神。
有一天放學,我照常來到竹亭坐下,靜靜地看著那些小朋友玩遊戲。這時那個老頭從我麵前走過,坐在了我邊上的空位上。
“孩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不去和他們一起玩啊?”
我看了老頭一眼,沒說話。
他笑得很慈祥,似乎並沒有在意我的態度,繼續說:“你喜歡花嗎?”
“花?”
我好奇地看著老頭,心想我又不是小女生,為什麼會問我喜不喜歡花?
老人笑著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了一朵漂亮的鮮花:“來,送給你,這是永遠都不會凋謝的花。”
好奇地接過老人遞來的花,我感覺像是紙做的,卻做的非常的真實,不用手摸根本看不出它是假的。
“喜歡嗎?”老人問我。
“好看。”我正笑著,手上傳來一陣刺鼻的氣味,就像是什麼東西燒焦了。緊接著,我看見手上的花突然自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