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口扯了幾句閑話便離開了,一出宮門就沉了臉,問道:“冷宮那個瘋婦查清楚怎麼回事了嗎?”
禁衛軍佐領忙道:“是劉公公弄進來的,臣查到她是當年衛國公程家的丫鬟。”
衛國公程家?不是老師被賣去為奴那家嗎?後來因為犯了事奪爵流放,獄中死了一批,路上又死了一批,聽說已經絕戶了,太後弄來他家的丫鬟想做什麼?
“盯住劉熙,務必要查清。”明侑吩咐道。
慈寧宮內,胡太後麵容冷硬:“去冷宮!”
太陽下的冷宮絲毫不減陰森之氣,反而更顯得恐怖,胡太後進去不久,門內就傳出哭叫聲和鞭打的聲音,小半個時辰後胡太後方才出來,向劉熙說:“殺。”
她心情起伏不定,一時怨憤,一時痛惜,一時又柔腸百結。哪知道他受了這麼多屈辱!若是她早知道他落到如此地步,肯定會想辦法求著先帝赦免了他,都是造化弄人!
不過,如今她已經知道了真相,肯定能對症下藥,奪回他。
京中風雲詭譎,往邊境去的路上阮寧和林階卻是一路撒狗糧的的畫風,比如今日,阮寧就穿著男裝,在林階的指導下學騎馬。
衣服是林階的,她身量嬌小,穿起來就像小孩兒偷穿了大人衣服一樣滑稽,但是沒辦法,林階這個變態絕對不會答應她穿別的男人的衣服,於是她就把寬大的衣角全塞在衣帶裏,褲子紮進靴子裏,小風一吹,整個人都鼓成了一張帆。
林階大笑起來,促馬追上她,待兩馬並行之時突然按住馬鞍跳了過去,抓住阮寧的馬轡頭,很快坐直了摟住她,笑說:“姿勢不對,來,腰直起來,靴子要蹬緊馬磴子。”
侍衛們一臉漠然地看著別處,心裏卻都是翻江倒海,這還是那個不苟言笑的大人嗎?老年人談情說愛起來真是風騷的可怕!
幾日後使團到達邊境,開始了和談。每天都是唇槍舌戰,協議上每一個字都在反複爭論推敲,改了又改,爭了又爭,半個月後,和談的一切終於敲定,林階大筆一揮,在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正式宣告與蠻族結束了在邊境持續多年的零星戰鬥,進入和平階段。
這晚的宴會過後,林階帶著微醺回到房中,正看見阮寧在燈下看信,他湊近了將下巴擱在她頭頂,一看信的內容不由得嗤的一笑,原來是王氏寫信跟女兒訴苦,道是阮老爺正在商議納妾的事,要女兒出頭替她討公道。
“還笑,”阮寧沒回頭,隻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都是你的鬼主意,我娘徹底慌了。”
“這樣不是挺好嗎?”林階隨便在她頭發上蹭了蹭,跟著把人往前一拱,擠在她身後坐了下來,順手撈起纖細的腳握在手中,“自從這事出來以後,你娘再沒去府裏鬧過。”
他的手來來回回流連,阮寧覺得有些癢癢,啪一下打在他手背上,嬌嗔說道:“你要把我擠掉下去了。”
“怎麼會。”林階又去撈另一隻腳,順手把人往懷裏使勁摟了摟,直到嚴絲合縫,這才咬著她的耳朵說,“米叔找了促孕的藥,過兩天就給你娘送過去,估計她要有一陣子顧不上王孟甫了。”
阮寧被他弄得渾身酥麻,連忙轉移話題:“你說我該怎麼回信?”
林階丟開手取了筆,蘸飽了墨遞給她,說:“你告訴她去找米叔拿藥,就說是你替她求的。”
阮寧拿著筆,進退兩難。寫信?開玩笑,她那一筆毛筆字,比狗刨好不到哪裏去,一寫豈不是露餡了?這蹩腳的字千萬不能寫。
“來,我念你寫。”林階握住她的手,似笑非笑。
阮寧硬著頭皮寫了歪歪扭扭的一豎,林階放聲大笑,用指頭抬起她的下巴讓她麵向自己,上下打量著她,嘖嘖讚歎:“難為你撐到現在,之前我就發現了,你那筆字,比剛開蒙的童子都不如。”
阮寧氣壞了,原來他是故意看她出醜!她抓住他的手臂張口咬下去,他卻比她更快,搶先把手指伸進去撐住她的貝齒向上隻一抬,阮寧用力向下咬,他則用力向上,軟軟的小舌觸著指尖,異樣的愉悅瞬間傳遞至身體的每一處。
林階的呼吸停滯了一瞬,不退反進。
阮寧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把他往邊上推。
林階卻湊近來,狠狠吻住了她的唇,以前所未有的力度纏綿著,帶起一波又一波悸動。
他唇齒間有酒香,不多時阮寧也是微醺。
等頭腦稍稍清醒時,兩個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倒在床上,阮寧脖頸上到處是深紅淺紅。
“林階……”她聲音澀澀地叫他的名字,拉過衣衫蓋住自己。
“嗯。”他悶悶地應了一聲,許久才深吸一口氣,道,“回去立刻成親。”
阮寧睡著時,林階仍然醒著,燭火搖曳,他貪戀地看著她安穩的睡顏,時不時吻一兩下,她太嬌嫩,哪怕隻是輕輕的吮都會留下一個紅痕,斑斑點點的,到處是他的烙印。
但是林階心知,她給他的烙印卻是在心上,一輩子都消不了。
隻是不知道,她的心上是否也有他的烙印?
林階難得有些惆悵,他可沒有這個把握,雖然她幾乎是任憑他為所欲為,但他看得出來,她並不像自己那麼刻骨銘心。
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在她玉足惡作劇般地咬了一口。
“啊。”她從夢中驚醒,睜眼看是他,隻嘟囔了一句“討厭”,跟著又閉上了眼睛。
就是這種感覺,她信任他,依賴他,放縱他,但也不是非他不可。林階有些鬱卒,隻能把人摟得緊了又緊,心想反正是他的人,怎麼也跑不了,這輩子長的很,還有時間跟她算賬。
盡快回京,盡快成親,張敞畫眉,他這半生蹉跎,今後也有一個嬌人兒捧在手心。
因著林階的催促,使團返程時果然比來時更快,阮寧雖是坐車,但這時候的車子比不上現代的舒服,晃上一天骨頭架子都覺得要散了,林階便每天夜裏不厭其煩地給她按摩——當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