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琮。
孟遲立刻說道:“懇請大人傳孫家琮上堂作證。”
孫家琮很快來了,看著信一臉驚詫:“這不是阿瑤妹妹托我帶的那封。”他從懷裏取出一封信,“孟哥,阿瑤妹妹的信在這裏,我正準備給你送過去。”
信件呈堂,落款的筆跡一模一樣。
幾個主審官相互交換著眼神,都有些為難。證據確鑿,然而孟遲……他們誰也不想冒著隱私被揭露的風險。
孟遲看向了孫家琮,淡淡地說:“孫兄弟,為什麼?”
“孟哥這話什麼意思?”孫家琮一臉不解。
孟遲轉過了目光。絕對不會錯,就是他,誘騙孟瑤給他寫信是為了得到孟瑤的親筆落款,好再仿冒一封情信。
他沒再跟孫家琮理論,轉向堂上說:“我妹妹不認字,就算想跟我說什麼,也絕對不會用寫信這麼蠢的法子,懇請大人查驗兩封信的筆跡,我敢以性命作保,那封信絕對不是我妹妹寫的。”
證物查驗不是一會兒半會兒就能解決的,很快就退了堂。
孟瑤被押著走下去時,哭著向孟遲喊:“哥!”
孟遲對她笑了笑,高聲說:“別怕,沒事的。”
然而孟瑤還是怕,又怕又悔,當天回去後,她想法子撞斷了右手兩根手指,從今往後就算提筆,寫出來的字也再不會是那樣了。
孫家琮也沒得意多久,第二天晚上他在回家的途中遭到襲擊,右手被齊著手腕斬斷。
第四天,牛大與情人生的獨苗兒子被驍雲衛下屬找到,牛大當堂翻供,承認是孫家琮用兒子脅迫他告發孟遲,孟遲兄妹倆之間清清白白,之前說的都是孫家琮誣陷捏造。
前來觀看堂審的魯侍郎搖頭歎氣:“孫家琮做下這種事,真是其心可誅,可憐孟統領真是遭了無妄之災啊。”
衙門派了幾撥人趕去孫家,可是原本正躺在病床上養傷的孫家琮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麟州雖然離京城不遠,但消息來回傳遞總是要花不少時間,當孟遲的案子基本定斷為挾私誣陷,隻等最後發落結果時,鄭家剛剛得知公堂之上翻出了孟瑤的情信。
鄭老爹吸了一口水煙,搖著頭說:“有這封信在,孟遲的罪過板上釘釘,我看他翻不了身了。小尼姑的錢找到了嗎?”
“沒找到。”吳氏氣呼呼地說,“你那個小崽子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哭著喊著要娶她,煩透了我了,真想把那個妖精弄死,留著她早晚是個大禍害,好好的兒子讓她他勾引成什麼了?小崽子將來要做狀元招駙馬的,打死也不能讓他娶囚犯的妹妹!”
“人命關天哪,我是個心腸軟的,這事我下不去手。”鄭老爹又抽了一口煙,“要不然你來?但我總想著孟遲應該不止給了她那點錢,殺之前想辦法都掏出來才好。”
兩口子正商量著,突然聽見下人敲門說:“不好了,少爺跟小尼姑跑了!”
“這個鬼迷了心的小崽子!”吳氏氣咻咻地站起來,“抓回來看我不打他幾個大嘴巴!”
阮寧這幾天心急如焚,偏偏一步也逃不出去。她懷疑鄭瑜對吳氏說過她之前跑出來的事,所以最近鄭家把她看得很緊,派人在門外日夜看守,她再沒找到機會逃跑。鄭瑜每天都會帶著饅頭餅子之類的來看她,給她出各種主意讓她跟吳氏賠禮道歉,以換得吳氏的諒解,早日成親。
阮寧有時候不禁猜想這貨腦殼裏到底是裝了多少水,才會覺得孟遲倒了黴吳氏還會讓她進門?阮寧恨不得一棒子敲醒了他,卻又不得不哭啼啼、嬌滴滴地在他麵前維持弱女子人設,好給他灌迷魂湯,引導他帶她逃婚,實現他拯救弱女子於水火的偉大理想。
“好哥哥,帶我走吧,咱們悄悄在外麵成了親再回來。”這次鄭瑜來的時候,阮寧很熟練地擦著眼淚說,“你娘到現在都不同意咱們成親,我被關這裏動彈不得,你不知道,我時常心口窩裏跟針紮一樣疼,好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嗚嗚嗚,我死了沒什麼,就是遺憾沒能嫁給你,如果咱們能偷偷跑出去成了親,哪怕讓我立刻死了我都情願。”
這些話她這幾天說了太多次,別說鄭瑜,連她自己都信了,鄭瑜看著哭成淚人兒的未婚妻子,她那麼嬌弱,那麼無依無靠,她這輩子全指望他這個大丈夫了,難道他身為男人,居然連這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能滿足她?
“好,咱們走,出去成親!”鄭瑜豪情萬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