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過一刻鍾的時間,我們就要停下稍事休息,好讓腿部肌肉得到放鬆。每到這個時刻,我們三個就在突出的岩石上坐下來,將腿吊在虛空裏,一邊嚼著食物一邊聊天,當然還有可口的泉水做伴。在這處斷層裏,漢斯之泉幻化為一條瀑布,足夠讓我們喝個痛快。然而在一些地勢較為平緩的地方,它又瞬間變換為緩緩流淌的小溪。眼見它如此多重的麵貌,不禁使我聯想到了我的兩位旅伴。它現在的模樣,就像叔叔,性情暴躁易怒。但等它安靜下來時,自然就像我們那位雲淡風輕的冰島向導了。
在7月11日以及7月12日兩天,我們順著螺旋樓梯一直往下走,完成了5英裏的深度,至此我們已經處於海平麵之下25英裏的地方了。然而到了13日的中午,向下延伸的斜坡突然變緩,向東南方向呈45度角延展開去。路一下子變得好走多了,但同時旅途也變得有些乏味。
7月15日星期三,我們來到了海平麵以下17.5英裏、距離斯乃費爾火山125英裏之處。盡管我們感到有些疲憊,然而我們的身體狀況都還不錯,隨身攜帶的藥箱也始終沒打開過。
叔叔每過一小時,就會記錄下羅盤、計時器、氣壓表以及溫度計上的數據,這些數據全部被使用在他後來發表的有關此次探險的科學論文裏。所以他時刻都對周遭的環境了如指掌。因此當他對我說,我們在水平方向上已經走出了125英裏的距離時,我驚訝得失聲喊叫起來。
“怎麼了?”叔叔問我。
“沒有,你說的這個數字令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事,孩子?”
“假如你計算無誤的話,我們此時早已經不在冰島的地底下了。”
“你是這麼想的?”
“沒錯,要證明我的話太簡單了。”
我拿起圓規尺,展開地圖,在上麵量了一下。
“一點不錯,”我說,“此刻我們已經穿越了波特蘭海角,向東125英裏的話,那裏正是一片大海。也就是說我們正待在海洋的下麵。”
“海洋之下。”叔叔一邊搓著手一邊重複著。
“正是,”我喊道,“大西洋就在我們的頭頂。”
“啊!阿克塞爾,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紐卡斯爾的許多煤礦不就是探入到海洋下麵很深的地方嗎?”
不管叔叔表現得再怎樣不以為然,隻要我一想到我們是在海底之下行走,就仍然感到放心不下。不過話說回來,無論我們頭頂承載的是冰島的平原和高山,還是大西洋的驚濤駭浪,這之間並沒有任何區別,重要的是隻要花崗岩石壁始終堅不可摧便夠了。我很快就被後一種說法說服了,因為我們腳下的通道雖然時而彎曲時而筆直、時而陡峭時而平緩,但它始終是朝著東南方向伸展的,而且始終在向下延伸,能夠將我們送到更深層的地方去。
四天以後,也就是7月18日星期六的晚上,我們到達了一處大型的坑洞。叔叔結清了漢斯每周三個銀幣的酬勞,然後做出一個重要決定,那就是第二天全天休整,不再前進。
每經過一刻鍾的時間,我們就要停下稍事休息,好讓腿部肌肉得到放鬆。每到這個時刻,我們三個就在突出的岩石上坐下來,將腿吊在虛空裏,一邊嚼著食物一邊聊天,當然還有可口的泉水做伴。在這處斷層裏,漢斯之泉幻化為一條瀑布,足夠讓我們喝個痛快。然而在一些地勢較為平緩的地方,它又瞬間變換為緩緩流淌的小溪。眼見它如此多重的麵貌,不禁使我聯想到了我的兩位旅伴。它現在的模樣,就像叔叔,性情暴躁易怒。但等它安靜下來時,自然就像我們那位雲淡風輕的冰島向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