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內跟安靜不搭邊,但即使是這樣,邊意也清楚地聽見了程延西的聲音和他所說的內容。
程延西的語調慢悠悠的,尾音還往上揚了揚。
邊意:“……”
這滋味並不好,她有一種自己正在遭受“報複”的錯覺。
就在她思考怎麼回複的這三四秒時間裏,程延西已經又開口問她了,這回嚴肅了一些:“你在哪兒?”
“清吧?”程延西猜著。
邊意垂下眼瞼,低低地“嗯”了一聲,也不知道程延西聽清楚沒有。
她現在覺得有些糗。
“店名是什麼。”程延西那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邊意抿著唇,沒有吭聲。
程延西在問地址,就意味著他要趕來,那她現在還能見嗎?
她有些恍惚,也因此猶豫著。
程延西察覺到了這一點,他自嘲地笑了笑,又問道:“這麼久不見,一定要這樣避著我嗎?”
“西橙清吧。”
“西瓜的西,橙子的橙,二樓第一排最中間。”
邊意說完這些就掛了這通電話,她低著頭,把頭發往後撩,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溫言看著她這樣有些發愣:“意意,該不會是這個弟弟要來吧?”
“嗯。”邊意的聲音悶了下去。
“他要來。”
溫言又啃了啃自己手裏捏著的鹵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跟邊意說些什麼才好。
但不得不說的是,溫言對那位她隻知道姓程的小弟弟很感興趣。
要知道邊意這人以前一直被罵沒有心,而邊意自從五年後對感情就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仿佛被注入了血肉一般。
溫言知道,這些都是因為這個前男友。
如今真的要見到廬山真麵目了,溫言眼睛都禁不住亮了起來。
報告,已經做好了看戲的準備。
夜晚已至,程延西沒讓林叔來開車,而是自己上了駕駛位。
他輸入了清吧的地址,一路靠著導航。
期間等了好幾個紅綠燈,讓他覺得時間被拉得很漫長,人也難得開始煩躁了起來。
他降下了車窗,緊緊地盯著前方紅燈下跳躍的數字,直到上麵的顏色發生了改變,才將繃緊的神情緩和了一點。
半小時過去,他將車停在了清吧附近。
因為清吧前的車位已經沒有了。
他冷著張臉在人群中穿梭,路過了斑馬線,又繞過了清吧一樓的人,這才抬腳上了木質的樓梯。
這一下又一下的悶聲,同時也敲在了他的心裏,跟他的心跳合奏。
等上了二樓,他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第一排正中央卡座的邊意,隻見邊意還在和坐對麵的朋友玩著骰子,店內的彩色照射燈掠過她的臉,光影明滅間,可以看見她粲然的笑容。
邊意晃完盅放在桌上,還沒抬起來一偏頭,就看見了朝著這邊走來的程延西。
他穿著黑色的T恤和休閑褲,看起來就跟個大學生似的,但就算是這樣,那也是會被列為校草的級別。
邊意假裝自己沒看見他一般,又默默地把視線挪開,放在了眼前已經開蓋的盅上。
“你輸了。”溫言指著邊意笑了起來,把一杯酒放在她的麵前,“快喝。”
程延西走到了桌旁時,邊意剛拿起酒杯,要往嘴裏送,卻被一把攔下。
程延西由高至低地看著她有些錯愕的神情,微微失笑:“邊老師現在的酒量這麼好了嗎?”
溫言這才發現程延西已經到了,看見對方的臉的那一刻,她內心“我操”了一下。
這難怪邊意想這麼久了吧。
邊意沒把那杯酒奪回來,而是重新拿了一杯,仰著頭飲了個幹淨,說了句:“還不錯。”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程延西的回答還是在說這杯酒不錯。
溫言笑吟吟地朝著程延西道:“你好,我是溫言。”
“程延西。”
“叫我小程就好。”
程延西點了下頭。
邊意在這半小時已經喝了不少酒了,導致她現在有一些暈,身體也總向往旁邊倒,但她清醒地知道程延西就在自己的右側坐著,絕對不能往這邊倒去,於是她的身體往□□,左手撐著身體,靠著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