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個隨從將暈頭轉向的壯漢扶走之後,眾流民便圍將過來,向阿拉延宗訴苦。
這裏每隔一天就是莊園集市,以壯漢為首的這波人是維持治安的。在前天流民到達這裏的時候,曾經有人就挨過他的皮鞭,隻是敢怒而不敢言。
今天壯漢被阿拉延宗摔的七葷八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都紛紛提醒阿拉延宗一定要注意這幫人使壞。
阿拉延宗望著那惶惶然撤走的壯漢一波人背影,對幾位好心的流民說道:“他們找我最好,隻要不找你們麻煩就行。”
眾流民見阿拉延宗如此仗義,都十分感激。在阿拉延宗的催促下,大夥跟那襤褸少年去村外山坡采集藥草去了,隻剩下不多的幾位孩童照顧倚在牆根兒處的病患。阿拉延宗又分別給他們把了脈,有人病情在減輕,有的依然如故,他決定要對症調節藥量了。
阿拉延宗沿街尋找,看到一家糧店便走了進去,買了兩袋大米,又用金幣兌換了些銅幣,便扛著米回了老漢的家。當阿拉延宗決定還老漢家一袋大米時,老兩口一直推辭,在阿拉延宗的堅持下,還是把米留下了。
阿拉延宗問詢老漢,“怎麼在街上看不到藥鋪診所一類的門麵?”
老漢邊告訴他,“倒是有間藥鋪,不過沒在南街,而在一個胡同裏。”按照老漢說的地點,阿拉延宗終於找到這家藥鋪。與老板一番攀談,讓阿拉延宗感到意外的是,藥鋪裏的藥草存量非常有限,充其量也就夠治療三五個患者用的。
大量的藥草被莊園內梅德家族控製,每年收集的藥草是要送往王城的。
阿拉延宗思忖片刻,便將能夠治療瘟疫的那些藥草悉數買了下來。這個時候集鎮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熙熙攘攘的,有人賣有人買,多是些生活用具,衣料布匹,鮮菜蔬果,魚蝦獸肉。
阿拉延宗用布兜裝了藥草,背在身上,出了胡同,沿街而行。
他想買些蔬菜回去,在流民的稀飯中增加些營養。
一個白菜攤兒前,一位錦衣小帽的人在那裏征收攤位稅。賣菜的菜農還沒有開張,手裏根本沒有銅板,請求那人等開了張再給他。
收稅官好像很生氣,三腳兩腳踩了那白菜,已有幾顆稀巴爛了。菜農看著心疼也不敢吱聲,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那錦衣小帽在這裏任意踐踏。
可那收稅官嘴裏還不幹不淨,罵道:“害得老子一會兒還得跑趟腿兒,要全跟你一樣,還不把老子折騰死!你要是賣完菜跑了,我找誰要錢去?”
不僅如此,他還撿了地上踩爛的白菜,向菜農身上投去。菜農隻是身體一緊,也不敢躲開,任由那白嫩稀爛菜幫子一片片落在自己的身上。出了一陣氣之後,這位收稅官轉身便走,不曾想撞到了阿拉延宗身上。不由分說,便罵聲出口,“你瞎呀?看不見大爺嗎?”
可當他看清是阿拉延宗,便立時又改了口,“是我瞎,是我瞎,大爺莫怪!”
一邊後退,一邊作揖,向阿拉延宗賠禮道歉,眼底露出的卻是恐懼之色,又想繞開阿拉延宗去別的灘位。
原來,這人便是早上跟隨壯漢一同前來的那波人之一,他們本來是維護集鎮治安的,一並收取攤位稅。誰知一大早便碰上了阿拉延宗這麼個硬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