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聞言停止了狂怒,他想著自己的女兒就要落入蕭不群的毒手,表情逐漸變得呆滯,蕭不群的匕首刺向他時,他也沒有絲毫反應,蕭不群疑惑至極,又用匕首捅了他的腳,後者還是沒有絲毫反應,直到他打算去捅趙立的心時,後者突然渾身顫抖著蜷縮在地上,用顫抖乞求的聲音說:
“蕭大人,是小的該死,我錯了,要殺你的人是我,跟玥兒沒有關係,你殺了我吧,我求求你不要傷害她,我求求你了。”
蕭不群看著這個蜷縮在地上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趙立,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道:
“別呀,你剛才不是還要殺了我嗎?現在怎麼又要我殺了你呢?你怎麼能這樣言而無信呢?”
“蕭大人,我錯了,我錯了,我求求你放過她吧,你殺我,你殺我,你殺了我…”
趙立渾身顫抖,泣不成聲。
蕭不群站起身,滿臉的失望。
“不好玩,一點兒也不好玩。”他看向趙兩兄弟,失望的臉轉瞬變得陰沉,繼續道:“扔進淩雲峰。”隨即便走出了房屋。
兩兄弟看著籠子裏的趙立,久久不能自已,心底閃過一絲同情,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們的家人,雖說平時交集不多,但為了自己的利益,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淩雲峰的情況,他們當然知道,突然出現的閃電狂風,砂石洪水,把他們欣欣向榮的小鎮摧殘的麵目全非,並且那個地方極其詭異,可進不可出,送進去,等於殺了他。
“三,三弟,難道真的送他進那個鬼地方?”趙老二顫抖著問道。
“不然呢?你想違抗蕭不群的命令嗎?知道後果嗎?”趙老三反問道。
“可,可是。”趙老二麵露同情,猶豫不決。
“沒什麼可是的,這就是他的命,你忘了嗎?他還殺了老大,他這是以命償命,咎由自取!”趙老三說。
“可是老大被殺是我們有錯在先啊?難道我們真的要為了一個外人,兄弟相殘嗎?”趙老二痛心道。
趙老三沉默半晌,繼續說:“為了生存,我們必須這麼做,如果你不想活,那我也不攔你,不過不要讓我活不下去,我還年輕,不想死。”
說著,趙老三就朝著鐵籠走去,趙老二緊隨其後。
趙立瞧得朝自己走來的兩人,連忙跪地涕淚橫流乞求道:“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我女兒還年輕,求求你們,我不該殺你們的老大,是我的錯,你們殺了我吧,隻要你們救我女兒,要我幹什麼都可以,求求你們了。”
趙老二瞧著這個先前還處變不驚的趙立此時卻成了這副模樣,心中有些感慨,轉過頭去有些不忍心看他。
趙老三則表情漠然,手中短刀寒光爆閃,冷聲道:“這是你自找的。”
翌日,晨。
趙玥兒睡眼惺忪的醒來,卻發現阿爸早已不見蹤影,隻在阿爸房間的桌子上,發現一封信:玥兒,阿爸要去做一件事,如果今日午時我還未歸家,你就帶著這些盤纏,離開這裏吧,我的赤蛇鞭就留給你防身,不要找我,阿爸對不起你,勿念。
“阿爸,不要我了,他說過,不會離開我的…”趙玥兒喃喃道。
但她沒有再哭,因為沒有人會再安慰她,她隻感覺世界寂靜無聲,隻能聽見自己沉重的心跳仿佛在卑微的喘息。
我好累啊,我好累啊,死了吧,死了,就能解脫了,看見這根鐵鞭了嗎?沒錯,就是它,拿起來,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一下,就什麼都結束了。
她聽見心底憤恨的怒吼。
她沉默良久,忽然迅速拿起鐵鞭,用力一甩,鐵鞭便纏上了她的脖頸,鋒利的棱角劃破她嬌嫩的脖頸,有絲絲鮮血滲透出來,她剛欲用力,又一個聲音自心底響起:不,我不能就這麼死,阿爸不可能丟下我不管的,蕭不群!一定是他!沒錯,一定和他有關,我一定要找到真相。
最終,她還是緩緩解下鐵鞭,看著阿爸留給她的信,沉默良久。
血水順著脖頸染紅了破舊的布衣。
她再次拿起粘滿鮮血的鐵鞭,徑直起身,臉色漠然,先前的柔弱模樣蕩然無存,徑直向屋外走去。
她要殺了蕭不群。
她走到門口,伸手開門,剛一抬頭,一個惡臭的鴨蛋突然在她的臉上爆開了花,還不等她反應,又一盆屎尿混合的糞水又倒扣在她的頭上,接著,又時不時有細小的石子向她飛來,把她嬌嫩的臉頰劃得血肉模糊。
她跌跌撞撞絆倒在地,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手中的赤蛇鞭卻藏進了衣袖,眼中寒光爆閃。
一群人圍在她的家門口,堵的水泄不通,而人群最中央,一位皮膚幹癟,骨瘦如柴的老太太坐著,一手指著地上的趙玥兒,口中念念有詞:“她是魔鬼之子,身上充滿暴戾的氣息,就是她和她的父親,在神峰上屠戮生靈,惹怒了神明,我們才會槽此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