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了眼淚又出來一波:可不是嘛,她是得快吃。從她被輾轉賣到這裏都好幾天了,人販子把她們好幾個姑娘裝在一輛封閉的嚴嚴實實的車鬥子裏,一天就扔給她們兩個饅頭,一大壺水。
開始她們隻是哭鬧,後來求生的本能令她們哭著搶饅頭,吃光了饅頭就隻有喝水了。
她流著淚呼嚕呼嚕把一碗荷包蛋給吃完了,湯也喝光了。
他把碗伸手放到了床頭的桌子上,把她扶到床上躺好,身子立馬從床上挪開了,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離她有一米遠的地方。
林盈盈心裏笑:咱倆誰是買來的媳婦呀,好像怕我強了你似的。
這是魏思峰鄭重的開口了:“我叫魏思峰,今年28歲,是一名人民教師——”
“哦,怪不得跟我想象的農民不一樣,果然是個文化人哦。”她兩輩子的疑惑解開了,心裏像有條小溪歡快的流淌開了。
但是他為什麼還買媳婦呢?這教師在農民眼裏那可是吃公家飯的,他在農村可是人中龍鳳啊,該有成群的姑娘排隊嫁他啊……
忽然她心一沉:他不會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我父親早就沒了,家裏有個60多歲的老母親,四個未嫁的妹妹,買你的事我根本不知情,是我已經出嫁的大姐跟我母親私下促成的。我母親,也是急的不行了,才做出這種事。”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沉下語氣說:“至於我本人,我並不是娶不上媳婦,我是——不急。”
林盈盈長出了一口氣,原來啊!剛才的疑慮看來是她多想了……
等等,按說這28歲在城裏不結婚很正常,可是在農村就很不正常了呀,他說他不急,都小30了,為什麼還不急呀?
她又開啟了新一輪疑問。
但是他下麵沒有再為她解開這個疑問,他說的是關於她:“你不用怕,這事我不同意你就是安全的,買賣人口是犯法的,我不會做犯法的事。”
她又猛地把棉布床單拉到了頭頂,因為她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我自願,你不犯法……
咳咳,矜持,矜持。
他說完這段話沉默了一會,對蒙著頭的她低語一聲:“你聽明白了吧?”
她忍著笑點了點頭,又想她蒙著頭點頭他看不見,就“嗯”了一聲。
他長籲了一口氣說:“那休息吧。”
一說休息,林盈盈才覺察到自己身上又粘又膩,還發出刺鼻的汗酸味。
這麼熱的天,都幾天沒洗澡了,身上能沒味嗎?她想到剛才還跟他挨那麼近,羞得無地自容。
她偷偷吐吐舌頭,掀開床單輕聲說:“我想洗洗澡。”
他聽了一愣,繼而抱歉的說:“哦哦,我忘了,你等等。”
一會他端著一大盆溫水過來了,對她說了句:“我們這條件不比城裏,你就湊合擦擦吧。”說罷轉身朝外走。
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住,扭過頭遲疑的看了她一眼開口了。
“你的手——行不?”
林盈盈聽了心裏一片溫暖,可是她可不敢讓他幫她擦身子,他們還沒洞房呢……於是她羞澀的低著頭說:“我、不方便讓你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