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又說,那你看看啊,我這倆閨女一個兒,又數民兒小,俺老兩口都七十了,還能活幾天啊,到這時候還沒抱上孫子應上爺爺奶奶,你說俺能不急嗎。
這老話說的,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人老了說不定哪一天說沒就沒了,你不能叫俺老兩口到死都看不見俺孫子啊。
你也別嫌我說話難聽,我看你這病啊八成也不好看了,要不東顛西跑的看了一年多了,啥藥都吃了也該好了呀,後邊的話我也不說了,你倆看著辦吧。你說說姐,她這話說的不是擺明了要攆我離開她家嗎?我就火了氣的大叫,別說了,我不是個傻子,我不用你攆,我跟你兒離婚……”
“對,就該這麼說,要是我我就先給她一耳瓜子再說。”五妹氣的七竅生煙的尖叫。
可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一聽五妹這麼說馬上又軟了,抽抽搭搭的說:“五姐,你說我哪一點對不住他們家啊,進了他們的門我就跟民去那個累死人的廠子去幹活了。我天天跟個男人一樣出力,跟男人掙一樣多的錢,但你知道,我向來不愛打扮不花零錢,連身新衣裳都沒舍得買過,連瓶超過十塊錢的雪花膏都沒買過。
但自從我進了他家門,她跟老頭子穿的衣裳從裏到外從頭到腳都是我買的,我跟民下了班哪回不往家捎吃的啊,雞呀魚啊肉啊的,三天兩頭往家買,她大閨女的孩子多,老大在這養著,我不但不多嫌她還給她買衣裳穿,買零食吃,她見了我就跟我要這要那的,還不是我慣的……”
“你見他爹娘比咱爹娘都親。”五妹截住她的話頭說。
她立刻不語了,但一會兒又低低的說:“五姐,我不是因為我沒生孩子心裏覺著心裏有愧嘛,所以才……”
“所以才這麼低三下四低聲下氣的在他家做人,好叫人家看在你賢惠的麵子上不嫌棄你不會生孩子是不是?”五妹打斷她厲聲問。
柳芽不說話了,五妹歎了口氣開始開導她:“柳芽,咋說你也是上過初中的,又不是不識字,怎麼這麼迂腐啊,你不會生孩子就低人一等了是不是?你不會生孩子是有病,有病的人多了,隻是病的部位不同就是了,你說這世上有幾個是完全健康沒有病的,難道都低人一等了?再說你以為你這麼給他家裏當牛做馬,人家就把你好好的當人了?你願意當牛做馬人家就把你當牛做馬。”
她還是不出聲。五妹吐了一口氣問:“那他娘這麼說你,他爹說他老婆子了嗎?民也沒什麼表示?”
她聽了傷心的說:“老頭子聽著啥話也不說,他當然跟老婆子一個意思啊。民能說啥呢,她是他娘啊,他那麼孝順。”
五妹一聽心裏的火呼呼的往上竄,咬著牙斬釘截鐵的說:“好好好,既然這麼著,來吧,你明天就來吧,來了咱再說。”
“娘的,當婆婆的這麼作踐媳婦,當公公的不管,當男人的也不阻止,這不美英合夥欺負人嘛。當我們王祥寨沒人了嗎?等著吧,等柳芽來了看我怎麼收拾王八蛋全家……”掛了電話五妹氣的坐在床上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