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雯的微博小號叫蚊子精。

我在小號微博說:第一次上表演課,學習老虎爬行。請問,老虎爬行先出哪一隻腳?

蚊子精回複我:老虎說:我是大王,我想出哪一隻腳就出哪一隻腳。

我回道:蚊子精是吸血鬼變的嗎?

蚊子精:蚊子精隻吸她情郎的血。

我回複:我的血多,請蚊子精慢慢吸,別噎著。

左行翻看到我們兩人在小號的對話,當場笑噴。

他說:“你們兩個真是閑的蛋疼。有本事幹柴烈火地來一炮啊。”

我不理他,抽空就在微博小號上發各種內容。

有時候,我會拍一張表演課老師的禿頂照片:我要是變成禿頭的話,不知道還有沒有粉絲愛我?

蚊子精:我愛禿頭,禿頭不影響我吸血。

或者,我發一張異國的藍天。

蚊子精也回一張北京的天空。

意思我懂:我們生活在一片藍天下就夠了。雖然一個在大洋的東邊,一個在大洋的西邊。

雖然我們沒有打一個電話,發一個短信,但在微博這個平台上,我們幾乎每天都在交流。或俏皮,或逗比,或沙雕,或日常,或無病呻吟,反正發泄著該有的情緒,有時候會忘記我和她隔著七歲的年齡差距,隔著需要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距離。

原本要四年學完的課程,我想在三年內學完。

所以每天的課程都安排地很滿,同時為了學以致用,我參加了很多話劇團、戲劇團甚至連百老彙的歌舞我也有機會就上。每次上台表演都是一種深刻的鍛煉,自然也需要我花費大量的時間學習排練。

白天沒時間,我基本就隻能在每天睡覺前發一條微博,總結當天的生活。

因時間差,我的白天是她的黑夜,我的黑夜是她的白天。

但,無論我什麼時候發微博,梁雯都能在第一時間回複我。

我們在上麵聊了幾句,變各自道晚安睡覺。

原本這一切都很平靜,卻在梁雯上大二的某一天,突然一切都變了。

約定的微博聊天活動突然中斷了。

剛開始我以為她忙,沒在意。後來,連著幾天她沒有上微博小號,沒有回複,我覺察出不對勁出來。

我第一時間打過去電話,她沒接。

我打到她宿舍,一個叫席佳萌的女生接起電話。

我故意壓低嗓音問梁雯在宿舍嗎?

席佳萌說:“雯雯出去了。不在宿舍。”

我道了謝掛了電話,又等了幾個小時,梁雯才主動打電話過來。

她的聲音不似往常那般雀躍,好像我和她是陌生人般,問我:“有事嗎?”

這三個字一下子拉遠了我們這一年來培養的距離。這三個字看似平常,卻好似一錘打死所有曾經的情愫。

我緩了口氣問:“這幾天很忙嗎?”怎麼沒有給我的微博小號留言?

後麵的話我沒說,但她一定能懂。

梁雯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便快速吐出兩個字:“很忙。”

像是要趕緊結束這場沒有營養的談話似的。

我頓了下,表明自己的態度,“你有什麼事,記得一定要告訴我!”

這是我當時能給她的安全線,也是我許下的承諾。更希望她能體會到我的心,雖然這顆心從空間距離上來看,離她比較遠。

梁雯嗯了一聲,便說了句:“我還有事。再見。”

生硬的聲音,還有敷衍的態度,讓我這個慣常能體會到旁人心思的人在當時蒙了。

甚至我懷疑她嗯的那一聲,到底是我臆想出來的,還是她真的嗯了一聲。

過了五分鍾後,她給我發來一條短信:我還小,讀書為重。

我盯著這七個字一方麵感到莫名其妙,另一方麵又覺得被一個小丫頭這麼拒絕,著實丟人。

從那通電話以後,我在微博小號上再發什麼,她都沒有任何回應。

但我每個月給她銀行卡打過去的生活費,她總在錢到賬的第一天便全部取出來。下一個月照舊。

我給她的生活費自然不少,對於一個女孩來說,除了滿足她基本的生活需求外,還可以額外滿足她的其他需求。

我沒把這件事請放在心上,男人嘛,給老婆錢,從來不計較,也不會多想。

若是當時我再多想一層,或許事情就不會一樣了吧。

我們沒有任何交流的情況持續半年後,我偷偷回了一趟國。沒有告訴公司,沒有告訴粉絲,甚至我上了飛機後,才跟左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