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易卿冷聲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誆騙我?讓季恒安來跟我說。”
她現在已經隱隱覺得不太對了。
若是把她們母子和文姨娘放到莊子上,是為了給新人讓路,免得礙眼。
但是離開的時候,德軒也跟來了。
這說不過去。他是季恒安的侄子,光明正大的,為什麼見不得人?
她這幾天認真想了想季恒安的表現。他渾然沒有娶親的高興,即使女人不為他所喜,但是為了前途,他也該高興啊。
可是,他沒有,他一直有種隱隱的凝重和……緊張,惴惴不安。
她當時隻一味想他娶親才驅逐自己,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對。
現在看到銀光倉皇如喪家之犬的模樣,她更是斷定,一定是出事了,是季恒安出事了!
“這是季大人給您的信。”銀光從懷中抽出一封書信。
可是他動作太快,把另一封厚厚的信也帶了出來,掉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可見那信有多厚實。
恰巧正麵向上,在他慌不迭去撿信的功夫,易卿已經看到信封上的“易卿親啟”四個字。
熟悉的筆跡,是季恒安的。
從前她給婉喬寫信,他替她寫過信封,當時還洋洋自得,說自己的字體如何好雲雲。
“給我!”易卿伸出手,眼睛直直地盯著銀光想要重新揣起來的信,口氣堅決不容反駁。
“這個,不是,那個,您……”
“給我!”易卿重複道,眼神淩厲,“銀光,我說,給我!”
銀光眼中水光閃動,咬牙捂住信道:“季大人吩咐過,您跟我走之後才能給您看。我真是受命於大人來帶你們走的,您若不信,可以看這封信。”
“我不看。你不給我是吧,我這就回城去問季恒安。我讓他親口跟我說!”
銀光跟著季恒安多年,他和易卿的點點滴滴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
易卿的脾氣,他比季恒安了解的,隻少一點點,而且是可以忽略的一點點——這位如果固執起來,天王老子都不買賬,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他“噗通”一聲跪下,兩行熱淚滾滾而下:“姑娘,求您,快走吧。季大人出事了,若是你們再走不了,他該萬念俱灰了。”
易卿後退兩步,幾乎是跌坐到椅子中。
他怎麼能出事呢?他還要迎娶美嬌娘,實現人生抱負呢!
季恒安啊季恒安,你就該是個果斷決絕,不惜任何代價往上爬的勢利圓滑之人啊!為什麼要做什麼情聖!
“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片刻後,易卿開口,聲音冷靜無比。
“咱們先走,您稍後……”
“你不說清楚,我哪兒也不去。”易卿麵色凜冽地看著他。
“那樹下隻有得罪了。”
銀光想起季恒安把所有情況都設想周到的囑咐,咬牙道。
“那文姨娘呢?舟舟和德軒呢?”易卿冷笑,“難道你能一個人帶走我們四個?”
“這莊子裏,早就準備好了馬車。”
“我不走。”易卿冷聲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誆騙我?讓季恒安來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