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然掙紮著跪起身來,梨花帶雨道地道:“老爺明鑒,妾身確實是有意求老爺。可是卻不敢因此而使老爺徇私枉法,隻想求老爺,刑罰加於她可以,但求留她清白,莫要讓人侮辱她。否則,妾身真的無顏苟活於世了!”
朱暉冷笑一聲:“你以為,錦衣衛要讓她開口,還需要侮辱嗎?鞭子、老虎凳、拶指、烙鐵,你以為,她熬得過哪一樣?”
婉然拜下:“她咎由自取,妾身無話可說。隻希望老爺留她清白,也是留下任家其他女兒的清白。”
“你以為出了這事,任家還會有活口留下嗎?”朱暉道,“除了外嫁女,其他人都活不成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好好活著,還像從前那般替撐腰。但是你以後再敢說自求下堂的話,我沒那麼多耐心與你糾纏!”
“多謝老爺。”婉然抬起頭來,“各人生死有命,妾身不敢多求。老爺隻要答應妾身,妾身餘生必結草銜環,當牛做馬!”
朱暉上前捏住她的下巴,了然道:“任婉然,心計不是讓你對你相公用的!”
婉然淚水盈滿眼眶,就那般看著他,強忍著下巴上傳來的疼痛,不言不語。
仿佛過了許久,朱暉鬆開手,道:“我現在要回去審任婉喬!如你所願,我會全她名節!但是,我用刑罰,絕不會手下留情。”
“多謝老爺!不敢耽誤老爺公務!”
“哼!”
朱暉走之後,婉然癱倒到床上,心中默默念著:“二姐姐,你要堅持住,秦大人很快就能去救你。我也隻能為你做這麼多了。”
她無法想象婉喬要忍受怎樣的摧殘,但是她希望她能挺過去。她不擔心她出賣世子,事實上,她自私地想,若是能換來婉喬平安無事,便是出賣了又如何?
她隻擔心,婉喬在極度疼痛之下會自我傷害。
不不不,錦衣衛不會的,他們隻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婉然恨不得以身替她。
可是,她幫不上更多了。
她不能想血腥場麵,強迫自己想朱暉。
她和他的交易,一下子變成了無期徒刑。
但是婉然沒有後悔。
人生便是這樣,正如她二八年華無憂無慮,滿懷幻想自己會嫁給什麼樣的青年才俊時,傾巢厄運不期而至。
從此,她就被命運推動而行,無法反抗。
婉喬曾經對她那麼好,在任家的時候,有一次,她……
婉然猛地想起什麼,連聲道:“白蘭,白蘭,去攔住老爺,讓他回來!”
她要去見婉喬,她要告訴她,堅持活下去,她愛的人很快就要來救她了。
“你又想幹什麼?”朱暉回來的時候,口氣十分不虞,“別再妄圖以種種手段耽誤我。便是我不在,也有的是錦衣衛,能從她嘴裏撬出話來。”
“老爺,”婉然道,“不敢瞞您,便是想到酷刑加身,妾身也舍不得二姐姐。您帶我去詔獄,妾身有把握勸說她,交代實情。”
朱暉猶豫了片刻:“不行!”
婉然掙紮著跪起身來,梨花帶雨道地道:“老爺明鑒,妾身確實是有意求老爺。可是卻不敢因此而使老爺徇私枉法,隻想求老爺,刑罰加於她可以,但求留她清白,莫要讓人侮辱她。否則,妾身真的無顏苟活於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