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末,方莉約方心寧出來吃飯。這可很稀奇,因為一個上司,又不特別相熟,怎麼會想到主動約請一位普通老師吃飯的事情。
方心寧推辭不脫,隻好如約來到春光大藥店對麵的一家飯店。一進門,隻見季梅婷端坐在那裏,正跟方莉說話。見方心寧進來,方莉說:“季梅婷也來辛縣掛職了,我給她接接風,你們是老同學,陪陪是應該的吧?”
方心寧雖然覺得事情很突然,但還是應道:“應該的,應該的。”
三個人就坐下。偌大的桌子,使三個人的距離非常遠。
“到什麼單位去?”方心寧問。
“縣宣傳部。”季梅婷說。
“人家這可是快要提拔了。”方莉說。
“姐,什麼提拔不提拔的,這話怪沒意思的。”季梅婷製止住方莉。
“方心寧,你離婚的事,我恐怕是最晚知道的了,”方莉說,“到底因為什麼?”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缺少起碼有信任,特別是男女之間的事情,再要有別人參與進來,很容易出問題。”方心寧回答說。沉默了一小會兒,他問季梅婷:“你來辛縣,家裏放心麼?”
“家裏有我爸,臨來時,我還請了一位保姆,也沒多少事做,就是做做飯,陪陪我媽。”季梅婷說。
“你離開家也好,”方莉說,“精神放鬆放鬆。你瞧你那張臉,太憔悴了。”
方心寧也認真看了看季梅婷的臉,確實少了紅潤,略顯幹黃。她表情木然,目光裏沒有一點活躍的東西。
菜上來了,方莉提議為季梅婷來辛縣喝上四杯歡迎酒。大家邊喝,她邊啦她這段時間的辛苦。她說:“自從弄了那個教師行為規範,我倒是真的忙起來了,經常跟其它縣市進行交流。教育廳裏對我們這個東西也特別感興趣,評價說我們確實在彎下身子作實事。其實,裏麵相當一部分是你的智慧啊。今天,我一方麵歡迎季副部長。另一方麵,我也真誠感謝方老師對我工作的支持。來響一個……”
這邊三人正在吃飯,另一邊春光大藥店可出了大事。藥店門口,被看熱鬧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婦女還在那裏起勁地罵街。辛縣藥監部門來了好多人,其中有幾個過來想製止那位婦女的辱罵,可三四個小夥子都說不動她。
很快,藥店被查封了。田三菊從外麵聽到消息剛趕回來,站在那裏,眼看著自己的員工被勸出店門。接著,有人在門上貼封條。
有人看見田三菊了。喊了一聲:“老板來了。”大家的目光頓時集中到她的身上來。
一個藥監局的工作人員過來,對她說:“你們店裏私自熬製的中藥,未經審批,包裝什麼信息都沒有,又有人告你們的藥有問題。現在予以查封,請你們在工作日帶齊材料,到我局接受調查處理。”
門外坐著的是田三菊的二舅,此時有氣無力地說:“我們沒有問題,你們真是莫名其妙。”
田三菊過去,把他扶起來。那個老婦人也過來了,說:“現成熬好的保胎藥。吃了卻差點兒流了產,你們真是喪盡天良啊。”
田三菊說:“你沒有調查就胡說八道,小心我們告你侵犯名譽權。”
“你告去,你不告我,我也要告你。”老婦人說。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對田三菊說:“你怎麼出了問題還這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