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溜的給老娘滾進來!
聲音如同來自麵前,但是麵前卻沒有人。
極其不客氣的語氣猶如長輩對晚輩的親昵呼喚,又像女王對犯人的冷漠傳召。
慈愛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幽怨之氣。
這一世的陳默不光對眼睛看到的東西過目不忘,從小聽過的聲音也尤新在耳。
他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至少在多年前聽過。
會是什麼時候呢?
自皇城出來的一年多裏肯定不可能。
在文宗閣裏除了天蟲沒有別人,更別提女人。
其他小部分時間裏聽到的大部分是宮女嬤嬤們低三下四的應答稟告。
奶娘、養妃、皇奶奶皆有涵養,不會大呼小叫自稱老娘!
難不成是滿月宴上的哪位尚國權貴?或者上輩子?
那不應該還認得現在的自己才對!
等等……青樓?
莫非是哪位花魁貪圖自己的美色?
……
……
“你什麼時候得罪她老人家了?”高俊富一雙濃眉彎的像十八盤山路,無奈的出口問道。
他自然知道說話的是那位蠻不講理到謫仙見了也要降心相隨的霸道女人,在書院範圍內惹到她還不如去燕京城大罵陳永樂是弑君奪位的亂臣賊子來的痛快!
“她老人家,是誰?”
陳默帶著希望問道。
高俊富汗顏到無以複加。
如果不是陳默酒壺裏裝滿了謫仙醉,他甚至要認為這貨是來自爪哇島的貧民窯。
且不說數百年來天朝大陸多少大事皆與此人有關,單單作為一個把謫仙醉當水喝的酒徒,您就不能稍微留意一下釀酒人的下落?
哪天喝完了不用求人家買麼!
高俊富小聲答道:“自然是當年應天城的……”
“高家那小屁孩兒,你說誰是老人家?”
樓內又傳來一句,迫使高俊富把到嘴邊的名字咽了回去,臉上掛著五彩斑斕的委屈表情。
——咋就忘了別人家地盤禍從口出的強硬道理呢!
“紅姨,小高子不是那意思!”
“老娘並不關心你的意思!”
一句話把人懟到南牆。
吃癟的高俊富沒有絲毫不齒與退縮,丟下朋友不管豈是高大公子的行事作風,舔著臉繼續問道:“不知道我這兩個朋友哪裏得罪了您,還望……”
“不知道就不要奢望。”
“那您看方不方便……”
“不方便!”
“那能不能……”
“不能!”
“家父……”
“少他媽廢話!”
樓內打斷道:“你爹在我這沒麵子!”
好吧,這句話沒有自稱老娘已經是很給他爹麵子。
高俊富沒轍了。
他想問的是緣由、時間、衣服、人情。
對方回答是:不!
那您就裹著被子進去吧。
高俊富心裏苦啊!
身為大名府高氏家族未來的掌門人,自幼廣結天下豪傑,而今熟識九州俊秀,可有幾個見了自己不用點頭哈腰輕聲問好,奈何今天麵對的是這樣一個女人。
一個敢在開國宴上當著文武百官大罵太祖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之後還安然無恙、穩坐應天城的女人。
一個敢手持鴛鴦鍋在封龍書院追著謫仙跑遍八大仙堂還下山占其生祠改建青樓的女人。
一個敢在皇太孫陳靜之滿月宴上拎其小腿打其屁股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誰敢招惹!
娘的,連他爹也惹不起啊!
氣憤的同時,高俊富又覺得解氣。
剛剛好說歹說你不進去,這會兒母老虎下令要你進去,看你要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