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沒有陳默的幫助，孽驚雲不可能闖過黃泉十八盤，更不要說進而破鏡入元尊。他雖為人高傲，卻也有恩必報，正好陳默沒有武器，為其尋一把好劍作為回報自是應當。
雖然他並不知道某人並不在意他的回報。
不想因閑談而耽擱時間的陳默繼續向上走去。
趙子雲並未跟隨，以他的修為也根本無法跟隨。
對於書院普通的內門弟子來說，在萬劍峰行走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哪怕一些尋劍成功的弟子談及尋劍時的感受，也是如芒在背般心有餘悸。
外門弟子更是站在山腳就感覺劍意刺骨，無法上前。
但對於陳默而言，如履平地般登頂這座山峰貌似是件輕鬆加愉快的愜意事情。
“您到底是怎麼修行的？”
趙子雲在身後帶著希冀喊了一聲。
陳默沒有回頭，略作停頓後說道：“做好自己。”
修行，就是做好自己擅長的。
這四個字表麵像是很客氣的修行指導，言外之意卻恰似陳默當日對斬逐浪說過的“關你毛事”。他如今的修行境界並不比趙子雲高，種種表現卻足以令其歎服。
可孽驚雲能夠攀到山頂是趁元尊破鏡時的強勢，你憑什麼比他還快？
方才孽驚雲要求自己帶其前來萬劍峰時也表現的理所當然且不容置疑，難道天才或者怪物們都是這樣高傲又不懂禮貌麼？
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趙子雲如是想著。
……
……
萬劍峰頂有兩座通天石塔，相傳是謫仙大人親手所立。
塔內藏著劍。
與山間的飛劍不同，這裏的劍都是有主之劍，是七百年來，所有挑戰謫仙大人的失敗者甘心留下的仙劍。
那些挑戰者大部分早已鬱鬱而終，但他們的劍皆已養出強大劍靈，雖然那些劍靈還無法幻化成人形，卻也是劍中極品。離開原主的劍靈極少再度認主。
那樣的話會是一種浪費。
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兩座通天石塔，用來養劍馴靈。
與其說是藏劍其中，倒不如說是把那些劍囚禁了起來。
陳默登上峰頂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孽驚雲的身影。
西側的劍塔偶有光亮閃過，想來他該是進到了劍塔之中，他為陳默尋劍是為了報恩，自然不能找山間俗劍，隻有劍塔內的名劍才配得上他們的身份。
駐足而立，數把飛劍縈繞著陳默閃爍飛舞，近乎朝拜。
若從另一個層麵看，也可能是嘲笑。
這裏是萬劍峰最高處，最具靈力的仙劍都集中在此。
書院如今的三代弟子當中，除了長空雁之外還沒人能登上這裏，它們又怎會在意隻有化凡境修為的小小少年！
陳默看著身側來回穿梭的劍光說道：“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劍繼續飛著，沒有一把停下，反而變的更加迅捷而歡實，就像是一群獵狗圍住了下山的老虎。
但狗之所以厲害是因為有主人在身後戳著，沒後台的野狗連舔狗都不如，誰又會在乎呢？
陳默想了想，從酒壺裏取出了天蟲的菜刀，平舉至身前，再次說道：“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忽然有幾把劍圍了過來，發出嗡嗡的震鳴。
片刻後，卻又調轉劍身重新飛了回去，響亮的震鳴聲似乎真的是一種嘲笑。
陳默看著刀身斷裂的崎嶇紋路，不自覺有些感慨。
龍遊淺水，虎落平陽；得誌貓兒，落毛鳳凰——原來不止是人，有了一絲靈智的飛劍也會這樣！
一聲歎息。
一口老酒。
一麵聖金色的刺眼寒芒閃過。
陳默對著整座山上的所有飛劍喊道：“都他媽給老子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