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繼續炮八進二。
百裏一諾炮五進四再吃中兵。
陳默炮八平五將了第一軍。
百裏一諾支士化解。
第一波較量結束，陳默的棋路顯得相當粗略。
斷縱橫大為不解道：“怎麼可以這樣走？”
“很明顯某人不會下棋。”
斬逐浪說道：“完全沒有意義的將軍卻丟掉了兩個極為重要的棋子，真不明白哪裏來的自信開賭。”
“說的沒錯！”
有人附和道：“開局已經輸了一半，後麵要怎麼贏？”
斷縱橫解釋道：“我是說百裏一諾怎麼可以這樣走，完全沒有道理啊！”
眾人心生疑惑，難道喂進嘴裏的鮮肉不該咽下去？
斷縱橫沒有解釋，因為棋局還在繼續。
陳默橫車抓炮。
百裏一諾炮八退九。
陳默進車壓馬。
百裏一諾也走出了讓人意外的一步。
“拱邊卒？”
終於有人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問題。
“雖說此時局麵平穩，但這一步的意義何在？”
斷縱橫神情凝重，已經不知道這倆人意欲何為。
棋盤之上，陳默繼續平車殺肋。
百裏一諾馬八進九，這一步的選擇不能說錯，但是……總感覺那裏有些不對。
陳默帥五平六與車成一線。
百裏一諾被迫象七進五。
因為如果陳默下一步車六進一，那他就是死棋。
陳默馬二進三，意抓中炮。
百裏一諾停了下來，並抬頭看了陳默一眼。
某人還是那張即使天塌下來也能摟著丫鬟呼呼大睡的厭世美臉，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似乎完全不在乎這局棋是輸是贏，高大公子是否破產。
斷縱橫緊緊注視著百裏一諾的眼睛，哪裏相信他會看不出如此明顯的“棄馬十三招”！若其此時借勢打掉邊兵，那麼敗局則不可逆轉。
回天之法隻有一步。
百裏一諾當然明白，他舉起酒樽，對陳默說道：“開局帥離主位，後又行至偏肋，這陷阱太過粗糙，若我此時炮進中宮，你準備怎麼走？”
陳默說道：“不是誰都喜歡坐在那個位置，既然離開了，自然有離開後的走法，被看穿並不稀奇，卻也可以見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顧慮太多反而舉步維艱。”
“離開的代價呢？”
百裏一諾問道：“不管不顧？哪怕萬千將士馬革裹屍？”
陳默說道：“哪怕天塌地陷洪水滔天！”
百裏一諾眉頭皺的極緊，說道：“我無法理解。”
帝王冷血。
百裏一諾卻無法理解一個曾經的帝王為何如此冷血！
陳默說道：“就像這盤棋，每顆棋子的存在與否完全掌握在你我手裏，因為棋子沒有自己的意識，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不知道自己何時會被吃掉、何時會被舍棄，哪怕我們揮手將其拍碎，它也不知道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若我們拍碎的是棋盤，落在地上的棋子甚至不知道曾經的世界去了哪裏，這是一種悲哀，而我不喜歡這樣。”
這可能是陳默這輩子目前為止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他想讓百裏一諾幫自己轉述一些東西給某人。
“這個不符合邏輯。”
百裏一諾摸了摸橫放一旁的畫杆方天，說道：“他當時一直守在你身前，所以你不需要那樣做。”
“這是我的選擇，那是他的選擇，而我曾勸過他離開。”陳默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懶得繼續解釋，說道：“後話無用，還是下棋吧。”
二人聲音很小，隻有少數人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聽到的人卻不能理解他們的對話。
百裏一諾也沒再繼續接話，抬手炮進中宮，開始了毫不謙讓的對局。
中天之上炸響一聲驚雷。
斷縱橫欣慰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