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日,在這樣的場合下見到自己的父親,王景新情緒有些複雜。這要是直接綁了還好,就站在自己麵前這麼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
“沒……沒什麼好談的。”
“你當時跟我說話的時候可比現在理直氣壯多了,這也沒過幾天吧。”王更半沿著桌子邊緣不停地走動,手指在桌麵上噠噠地敲著,悶厚的聲音就像是一下下打在王景新的心上,甚至都不敢與之直視。
“看來你也就這點能耐,這幾天在外頭吃點苦你的鬥誌都沒了?你的雄心壯誌呢?你的堅定意誌呢?現在怎麼見到我就打怵!”這時候的王更半,像是一位嚴父在訓誡自己疼愛的兒子,完全看不出來剛才他還要被自己的兒子親手給綁了。
“看著我!”他聲音突然增大,對著王景新喝道,“你不是還想親手抓住自己的父親,然後向上宗領賞嗎?現在我就在這裏,來啊!這點人你就怕了!”
而王景新被他身後的王家人用木棍直接砸跪下,懷裏抱著的書卷全都散落一地。
“不成器的東西!每天就想著一下所謂的正義,還想抓自己的家人。”王更半扯開他破爛的衣服,“你看看!沒有這個家族,你連衣服都沒得穿,你連飯都吃不飽!還正義!正義能保住這麼大的家族?你告訴我,能不能!”
王景新低著頭不敢說話,整個房間裏都回蕩著王更半的聲音。李絕甚至覺得,不論他人如何,至少對於他這個小兒子,應該還是很疼愛的。不然不會跟他說這麼多。
沒有動手,王更半從頭到尾都隻是語氣嚴厲地說教。其他人也沒有什麼舉動,除了李絕在那一個人喝著不知味的茶水。這氣氛很奇怪,李絕就好像被這些人無視了一樣,但隻有他又一點多餘的動作,就能感覺到好幾道目光。
就在這奇怪的感覺中,李絕一壺茶都快喝盡了,王更半才砸吧砸吧嘴,“累了,就說到這吧,反正你也不聽。”
然後他拍了拍手,又有人送上一壺剛沏好的茶,給王更半倒了一杯。
接著一隊巡邏守衛來了,準確的說是一群偽裝成巡邏守衛的家族武者們,是王家的精英,比守衛實力要強得多。他們還帶來了兩個被反綁雙手的人,將他們扔在了房間的地上。
一個穿著青雲劍宗的服飾,一個腰間掛著雙刃。
“嘖,兩位深夜造訪本府,不知有何貴幹?”王更半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坐在一旁早就準備好的靠椅傷。
趙鈺森冷哼了一聲,“毋需多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喲,還挺有骨氣,”王更半笑道,“我就喜歡有骨氣的人,那麼你呢?來自上宗的‘貴客’!”
柳輝實在是還沒回過神了,他和趙鈺森隻是在門口吸引了一眾守衛們的注意。誰知還沒等他們跑遠,就出現一隊巡邏守衛,實力超出他們的預料,直接將他們就地生擒。被這樣扔在地上,還上了雙手,實在是丟人。於是也別過臉去,沉默不語。
這時他們才看到跪在地上的王景新和坐在一邊喝茶的李絕。
趙鈺森雙眼微虛,目露凶光,說道:“果然宗門弟子不靠譜,恐怕就是你這位同門把你賣了。”
他這話自然是說給柳輝聽的,柳輝第一反應肯定是不會相信李絕就這樣反手把他賣了,不過隨後他就有點心虛不確定,臉色發白,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氣的。
這時候王更半又開口了。
“嘖,沒想到你們這一起合作的人比我們自家人還不信任,看來是我高看你們了。”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一直在李絕身上,是說給李絕聽的。
李絕早就在兩人被綁來房間的時候就全身緊繃,做好了救出兩人衝出去的準備,現在反倒是完全鎮定下來了。
“感謝你的茶水招待,這種沒意義的話就不用多說了,還是來談談你的條件了?費這麼大力氣把我們四個人抓到一起肯定不隻是讓我們相互猜忌的吧。”
王更半豎起拇指,“你果然是一個明白人,不愧是玄青門上的天驕。”他揮手示意,將王景新和綁住的兩人都帶到李絕的身後,但每個人都被鋒利的兵刃看住了脖子。
“四個人齊了,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吧,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無非是在我這不成器的小兒子攛掇下,先要拿到我殘害不忍,欺人霸市的證據。可是那樣又如何能,沒有了王家,這王霸鎮以後還會有趙家,李家等等,你們管得過來麼?”
現在房間裏除了一開始埋伏的一隊人,還有一隊由家族精英組成的守衛,他一點也不擔心自身安全,十分慵懶地靠在椅子上。
“而且你們太相信宗門了,他們隻關注我們供奉還有訴求,我們鎮裏內部的事情他們不會管的,除了妖獸相關的事情,我們不上報他們就一律不管。他們巴不得我們王家在這鎮上更加的作威作福,隻要我們王家每年的供奉多一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