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哪裏想管錦衣衛與東廠之間的貓膩,伸手接過花間晚照的錦囊,扭頭發現蔡飛鵬眼中隱隱有失落之意,伸手一握,憑空將他手上的錦囊也收了過來,一並收入懷中,對他們揚揚手,便招呼胡從心帶著小康離去了。
那龍虎幫的幫眾何曾見過這等場麵,本來還有人拿刀指著蘇信,這時候早已經驚地將刀劍扔在地上,看到蘇信帶人離開,也隻是不知所措地躲到一邊,絲毫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蘇信走罷,花間晚照掃視一眼錦衣衛的人馬,蔑笑一聲,黑袍無風自動,幾個跳躍之間便不見了蹤跡。
蔡飛鵬冷哼一聲,推開自己的弟子,罵道:“走,咱們先回鎮上。張彪醒了讓他來見我。”
蔡飛鵬走了兩步,冷哼道:“陸無赦,敢再跑,我就打斷你的腿,到時候就算是指揮使大人求情也沒用。”
原本以為可以腳底抹油開溜的陸無赦訕訕一笑,急忙也跟著蔡飛鵬立刻了。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蘇信三人回到小客棧裏,胡從心忙前忙後安頓好一切,又點了些新鮮熱飯食上來,熱情地招呼蘇信吃飯。
蘇信見他一整天都跟在自己身邊,疑惑道:“你們巡捕不用當差的嗎?”
胡從心嘿嘿一笑:“什麼巡捕啊,就是芝麻綠豆大的官兒,大清早的我就辭掉了,以後專門跟著您過日子了!”
“大可不必!”蘇信看著胡從心的模樣我,暗道這男人三十來歲年紀了,怎麼如此不著調?
而且,他到底是如何看出來自己的實力的?他從未在江湖上行走過,修煉的雲夢穀武學又內斂溫和,以胡從心不入流的功夫怎麼可能會看出來自己的底細呢?
不懂就要問,自己猜是毫無意義的,蘇信便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胡從心粗大烏黑的眉毛微微一皺,長歎一聲,眼神中竟然也透露著一絲中年大叔不應該有的悵惘,輕聲道:“其實我胡家以前也是大戶人家,我爹在我一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錦衣衛千戶,那時候蔡叔叔還隻不過是我爹手下的一個小兵。我爹少年英雄,武功卓越,心思縝密,早被聖上看中乃是下一任指揮使的備選人,我娘也是京城裏富貴人家的女兒,想起來一歲那時候,我真是天天錦衣玉食,魚翅燕窩駱駝奶,光奶媽就有四五個,吃了一個換一個……可惜,我爹迷了眼,在執行一次任務的時候碰見了一個獨行的江洋大盜,雖然最後手刃了那人,自己也落得個重傷不愈,回到家沒兩天就撒手西去了!”
“京城裏的人哪有什麼感情呀,一開始那幾年還好,靠著我爹的撫恤金,我們家的日子還勉強維持的下去,可到了我六歲的時候,就必須靠著我娘做些針線活才能度日,按理來說我應該是能夠世襲我爹的錦衣衛千戶的職位的,可惜他們要求我必須在二十歲之前練出真氣,而我沒能練出來我,於是就被他們隨便拍出來做一個小捕快了!嗯,還好我機智,十八歲的時候就靠著世襲千戶的名頭娶了老婆,不然呀,估計到現在連個老婆都討不上。”
蘇信將麵前的一碟涼拌牛肉吃完,胡從心才結束了自己家族的悲情故事,聽他說完,蘇信一愣:“你,你說那麼多話?跟我問你的事兒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