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辛夷x呂纖容(1)(1 / 1)

龍鳳紅燭高燃的時候,呂纖容是隔著紅蓋頭看的。

從她的視角裏,周遭的一切都是紅色的,這樣豔麗的顏色,讓她的心都跳的有些不規律。

房中角落裏放著熏香,是幽幽梅香,身下的褥子是蘇繡,床是工匠精心雕刻的千工拔步床,桌椅板凳皆用的是黃花梨木。

每一樣陳設,都是用她最愛的材質所做。

處處可見精心。

這是她的婚房,而娶她的人,是她的如意郎君。

外麵聲音是嘈雜的,然而呂纖容卻覺得,那些嘈雜都抵不過她此刻的心跳。

直到那人的聲音響起:“多謝,不必扶我。”

那人的聲音格外溫柔,呂纖容不必看,都可以描摹出他的模樣來。

他必然是嘴角含笑,謙和又溫柔的。

辛夷。

她沒來由的便想起些舊事來。

第一次見辛夷,她還深陷泥淖。

彼時辛夷隨著趙凰歌前來,以恩客的身份,為她指了一條明路。

然而真正注意到辛夷的時候,卻是她出事的那日。

呂家被平反,呂纖容得以回了她的家。

然而街上流言四起,更有那麵容猥瑣的小混混們守在她的家門口,待得她出門的時候,便將她給攔了下來。

“這不是清音姑娘麼,可叫咱們兄弟好等啊。”

她墜入泥潭的那三年,用的名字便是清音。

誰不知她是花魁,千人枕過的女子,便是家中洗清了冤屈,她在他們眼中,也是一個妓子。

呂家人還未回來,呂纖容孤身一人,被他們圍困的時候,那絕望再次將她侵襲。

然而不等他們的手碰到她,便先聽得一聲慘叫響起。

呂纖容下意識抬眼,就見那些圍著她的混混兒們,不過片刻功夫便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

唯有那個少年,端端正正的站在她的麵前,關切的問:“呂小姐,你沒事兒吧?”

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呂纖容卻瞧清楚了那未曾收斂幹淨的戾氣。

她認出了眼前人的身份,是曾在公主身邊見過的侍衛。

呂纖容斂衽行禮:“多謝公子相救。”

那是她第一次瞧清了他的樣子。

也是這三年來,她見到的第一個拿她當做“人”、她可以稱之為“人”的男子。

那天開始,辛夷便時常出現在她眼前,呂纖容也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公主的安排。

趙凰歌當真是個好人。

將她救出泥淖,替呂家洗清了罪名,如今還為了她的安危,派了人在她身邊照應。

她本該知足的。

可是知道慕容忠毫發無損的時候,呂纖容還是起了殺心。

有那麼一瞬,她想要不管不顧的跟慕容忠同歸於盡。

隻要殺了這人,父親的仇便算是真的報了。

可她到底理智占了上風。

隻是夜裏的時候,呂纖容又做起了噩夢。

夢裏是那殷紅妖冶的血,還有仇人猙獰的麵孔。

醒來時,她恨意滿腔,唯見一輪秋月白。

現實與夢境都不曾饒恕她,呂纖容睡不著,索性去廚房拿了一壺酒,借著院子裏無人,坐在台階上月下獨酌。

卻有人來擾了她的清淨。

“一人喝多沒勁兒,呂小姐,一起啊?”

她臉上淚痕未幹,整個人戾氣橫生,循聲望去的時候,甚至來不及遮掩自己的神態。

然而他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樣,自顧坐到了她的身邊,笑的從容:“今夜酒好月好,自己獨飲未免太煞風景。”

他坐過來的時候,呂纖容清楚的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兒。

辛夷也不加遮掩,甚至還挑眉笑了笑:“呂小姐不會介意吧?”

她當然不介意。

她見過不少血,有自己的,有旁人的,如今聞著這鐵鏽的腥氣,分明該是厭惡和害怕的,可不知怎的,反倒讓她平靜了下來。

“濁酒一壺,公子可會介意?”

她的模樣是嫵媚的。

辛夷從來都知道,從初見她的那日,他便被這一張皮相給迷惑了心智。

自然,他這人向來喜歡欣賞美,也並沒有什麼歪風邪念,隻是瞧著她有些可憐,便忍不住想出手幫上一幫。

僅此而已。

辛夷接過來,仰頭往嘴裏倒了一口:“好酒。”

哪兒就好了呢,味兒不夠綿長醇厚,也沒有辛辣刺激,這濁酒拿來做菜倒是不錯。

辛夷發散著思維,麵上笑容倒是不斷,與她一人一口酒,將這一壺都喝了個幹淨。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仿佛隻為分享這一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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