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大開,屋子裏已經沒有其他人。天苗戰戰兢兢用發抖的聲音問道:
“小......小月,怎怎......怎麼辦?”
“天呐!我們快跑吧!!”小月拉起天苗,衝出店門,沒命的向弄堂外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遠,天苗覺得已經喘不過來氣了,雙手撐在膝蓋上不停的大口呼吸。
“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報警呀?”
“不能報警!店裏隻有我們倆,說不清楚,再說我隻有17歲,警察會把我遣送回山裏去......”
小月用袖子抹去額頭的汗珠。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呀?”天苗道。
“我們分開走吧,這樣更安全一些”小月一邊說,一邊摸著裙子上的口袋。
“可是......我不知道該去哪裏呀......”
“你想辦法去找帶你來的人吧,我要先走了”說完,小月擺了擺手,向著夜幕跑了。
唐天苗看著小月消失的背影,漫無目的的順著街道走著,夏末的深夜,已經涼氣逼人。
董老板一邊收錢,一邊把打包好的豆漿油條遞到饑腸轆轆早起趕車的上班族手裏,這樣忙碌的早晨,日複一日,到了日上三竿,方可休息。
買早點的人群逐漸散去,董老板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準備收拾收拾開始準備中午的盒飯,此時櫃台前一個頭發淩亂,穿著拖鞋的女孩兒停住腳步,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櫃台上剩下的一份早點,看得出來餓得不輕。
“買早點嗎?最後一份了,便宜給你吧”
“我......我沒錢......”女孩怯懦的回應。
“算了,你餓壞了吧?進來坐著吃了吧,我給你把豆漿燙一下”。
“謝......謝謝......”
唐天苗走進小吃店,在靠近門口的桌子坐下來,大口大口的吞咽著,緩解因為害怕和饑餓引起的顫抖。
“大叔,能借你的電話用下嗎?”唐天苗咽下最後一口油條,對董老板說道。
“行,你打吧”,董老板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唐天苗。
唐天苗回憶著表姐留給她的號碼,撥了出去,“對不起,你呼叫的電話已停機......”
女孩兒茫然的掛掉電話,把手機還給董老板。
董老板接過手機,說道:
“怎麼?沒人接?我看你這慌慌張張的,跟家人走散了?”
“我......我找我表姐,電話打不通。”唐天苗一邊揉搓著手指,一邊說道。
“那你準備去哪兒呀這是?”
“我......我也不知道該去哪兒了?我的行李都丟了。”
董老板伸手在自己光禿禿的腦門上撓了幾下,看了看唐天苗。
“我這裏正招服務員呢,你要沒地方去,要麼在我這先安頓下?管吃管住,一個月兩千塊錢,你看怎麼樣?”
“啊?我......我沒做過服務員,不知道做不做的來......”
“沒關係,洗盤子刷碗,打包盒飯還不會嗎?一學就會了,快去廚房洗洗吧,你看你這一身跟逃難的似的。”
唐天苗走近後廚,就著洗菜的水池洗了把臉。董老板跟進後廚,遞給唐天苗一條毛巾。
“我這店小,早上賣早點,中午賣盒飯,下午晚上賣點堂食炒菜,你就打打包,收拾收拾洗洗盤子就行,樓上是個閣樓,有床,你就住這裏吧”
“謝......謝謝您......”唐天苗用毛巾擦了下臉上的水珠。
董老板回身走出廚房,開始把大鍋裏燉好的菜分放到快餐盒裏。唐天苗走到旁邊,按照董老板的吩咐,在裝好菜的飯盒裏加上米飯,再用橡皮筋紮起來。
時近晌午,旁邊工地、工廠的人們湧向街道上的各種小飯店。
唐天苗接過董老板遞過來的賣剩的盒飯,默默的坐到屋子最裏麵的桌子旁,找了雙筷子吃了起來。
董老板從錢箱裏把大麵額的鈔票整了整,揣進褲兜裏,走了出去,出門時,回頭悄悄的用手機拍了一張唐天苗的照片。
小飯店的牆上裝著一台破舊的熊貓牌電視機,唐天苗一邊嚼著青菜,一邊看著電視屏幕裏的廣告,突然,唐天苗停下了咀嚼的動作,盯著電視機的屏幕。
“本台消息,昨日晚間,在我市廣樂區一家理發店,發生命案,一名男性店主和一名女店員不幸遇害,警方正在調查相關信息,我台將持續跟進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