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如丹,染紅天邊。
窗簾把直射的陽剛擋在了車廂外麵,但是擋不住陽光帶來的溫暖,凍徹骨髓的寒冷慢慢被驅散。
“咳!咳咳!”
“咳咳咳……”
煎熬了一夜,昏昏沉沉趴在餐桌上的幸存者,在一陣咳嗽聲中慢慢醒來。
醒來的人們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餐車兩旁的通道,大門是否還堅固,隨後愣愣地看著被血手印塗滿的玻璃門,唉聲歎氣,他們多麼希望昨晚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噩夢。
很多人通過窗戶的縫隙,看清了他們所處的環境。
火車是朝南行駛,他們停在半道上,火車的西側是無盡的麥田,麥苗上的露珠反射著七彩的陽光,綠油油的麥田迎著清晨的陽光,本應給人生機勃勃的感受,但是他們隻感覺到了冷,刺骨的寒冷。
火車東側是一片隔離帶,四十多米遠的地方,是一條與鐵路平行而建的國道。
國道的兩側,稀稀拉拉建著一些商鋪。
商鋪後方是麥田,相隔百米左右,是一個占地麵積不大的村莊。
這裏的具體位置大家摸不清楚,但是他們知道火車已經進入了豫中省,而且過了南下的第一個城市安鄴市,第二個城市還未到站,現在的位置應該處於安鄴市管轄範圍內。
知道了具體的位置,對他們沒有絲毫作用,反而周圍遊蕩的食人喪屍,讓所有人再次沉默。
昨晚藏在那群在暗夜中的殺手,終於被他們撲捉到了全貌。
那是一群穿著古代的盔甲的戰士,每人手中拿著一張一人高的長弓身後背著一個裝滿箭矢的箭壺,人高馬大,警惕地巡視著火車,像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精兵。
這些弓手好像並不介意別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就光明正大地站在距離火車車廂幾十米的地方,三人一夥,聚在車廂附近,具體人數沒法詳細統計,但是根據能夠看到的人數,預估不下二十人!
讓人不解的是,一些喪屍在火車車廂外側遊蕩,這些弓手並沒有對這些喪屍進行擊殺,任由他們在鐵路和田野中晃蕩。那些喪屍對弓手的存在同樣視而不見,雙方竟然能夠和平相處。
車廂內的幸存者,對這些能夠與喪屍共存的弓箭手來曆,紛紛進行猜測。
隻有黃辰心中知道,這些弓手很可能是自己獲得城堡係統後出現的,他們的目的其實是專門針對他的,車上的幸存者不過是被當成了他的同類,被進行了無差別的攻擊。
這些弓手的存在眾人早有心理準備,雖然恐懼但是還能接受,最讓眾人心理崩潰的,反而是百多米外,小村莊中對他們沒有威脅的那些喪屍!
小村中出現的喪屍,徹底打碎了他們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幸,喪屍病毒並不僅僅隻是在火車上爆發,而是在整個世界爆發,他們對政府來救援的幻想,徹底破滅。
知道了自己的具體處境,剛剛醒來的幸存者,再次變得焦躁、不安、恐懼,各種負麵的情緒再次籠罩車廂,讓車廂中沉重的空氣喘不過氣來。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擊掌聲打破了沉默,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去。
欒廣元已經在衛生間進行了簡單的梳洗,臉上看不出絲毫的頹廢,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欒廣元洪聲道:“諸位,咱們以前老是抱怨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現在咱們想抱怨都不行了,現在的狀況是生不容易,活不容易,死容易。
你如果不想再見到家人,想去死,非常容易,隻要你推開那道門,要不了片刻,喪屍就會把你們的肉一口一口咬下來,讓你們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撕成碎片。”
欒廣元的開場白,一下鎮住了所有人,眾人腦海中不由想起昨晚親眼看到那些乘客被撕成碎片的血腥場麵,一個個變得臉色蒼白如紙,幾個女人甚至捂住了耳朵,不想再聽下去。
“我的開場白很嚇人,很讓你們絕望,但是我就是要讓你們從僥幸的心理中跳出來,打破你們最後一絲幻想,讓你們知道現在的真實處境。
其實我和大家一樣,我也很絕望,但是,我更清楚,現在不是我們趴在被窩中絕望流淚的時候,我們沒有時間在這裏絕望,因為我們的四周全是喪屍,隨時會破門而入,他們要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我們現在已經被逼上了絕路,但是我沒有援兵,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靠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