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號車廂,雖然有通道與17號車廂相連,但是不允許乘客進入,因為這個車廂是一個行李車廂,不接待乘客。

行李車與普通車廂尺寸相同,不同的是,車廂三分之二還多的車廂,是空的,沒有座椅或者床鋪,隻是一個空蕩蕩的車廂。在車廂後端,有一個供工作人員辦公、休息的辦公室。

車廂裏空出來的場地,就是專門用來放置乘客大件行李的,若是你坐火車行李太多,不方便攜帶,買票後可以找到行李托運處,填單進行托運,每個乘客可以攜帶50KG以下的行李進行免費托運,其中包括活的寵物。

由於行李車的特殊性,行李車廂的大門的位置並不是分布在車廂兩端,而是在車廂臨近中間的位置,為了方便存取大件行李,行李車廂的車門,使用的是雙開鐵門。

而且為了車廂內物品的安全性、保密性,車門玻璃上安裝有防盜護欄,行李車的窗戶與普通車廂的車玻璃不同,高度隻有20CM,而且設置在人頭頂上方的位置,這樣從外麵根本無法通過窗戶,看到車廂內部的情況。

雖然行李車廂布局迥異於普通車廂,但是並沒有妨礙車廂的采光性能。

溫暖的陽光,透過大門和車窗上的透明玻璃,把封閉的車廂照射得明亮異常,加上車廂中反光的車壁,使得車廂中光線充足,溫暖如春。

一張張硬紙箱鋪在地上,上麵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陽光投在他們身上,閉著眼,沒有一絲動靜,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還以為是六具屍體!

“我要是植物就好了,光靠水和陽光產生光合作用,就能活下來,那就不會忍饑挨餓了。”一個身穿迷彩服,長得黑瘦的青年,躺在紙箱上喃喃道。

“你要是棵麵包樹就更好了,直接能給我們提供麵包。”

“我不想吃麵包,我就想吃肉夾饃。”

“我要鹵串,我要喝啤酒,冰鎮的。我要吃大腰子。”

“你倆真惡心,外麵那麼多屍體,血池呼啦的!你們還吃肉?一提肉我就想到喪屍吃人的場麵,真他娘的惡心!”

“我不惡心,啥都能吃,這都幾天了?怎麼還沒有人來救我們?順子,說實話還有沒有吃的?”

迷彩服青年扭過頭來說道:“周大驢,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叫劉留六,不叫順子,你再記錯,以後有吃的也沒你的份兒了。”

周大驢眼睛一亮,側著身子問道:“順子,你真的還有吃的?快拿出來,我立馬給咱奶磕頭。”

周大驢這麼一喊,邊上兩外兩名中年紛紛用胳膊撐起身子,滿臉希翼地看向劉留六。

劉留六坐起身來,慢吞吞地把自己右腳上的皮鞋脫了下來。

周大驢眼睛一亮,麻利地坐起身來,一把奪過鞋子,看見鞋子裏啥都沒有,於是把手伸進去,來回摸了一遍,依舊啥都沒有,氣憤地把鞋子砸了回去,罵道:“你小子天天嘴裏都沒一句實話,滾蛋!臭死了!”

劉留六笑罵道:“真是蠢驢,我又沒說我鞋子裏有吃的,我是想說,古代軍隊餓得很了,吃皮鞋、皮帶,咱們也可以嚐嚐啊,我這雙皮鞋是牛皮的,吃起來味道一定不錯。”

幾個人翻了翻白眼,有氣無力地躺回去,繼續幻想自己是一顆植物。

“鐺鐺鐺鐺!”“看這是什麼?”

“我去,你真有麵包,快給我,我給你打欠條。”周大驢不屑地瞥了一眼,當看到劉留六手中變形的麵包,眼睛一下子直了,起身就搶。

劉留六一下站了起來,說道:“老規矩,打欠條,簽字畫押。”

“我簽,我簽,快讓我吃一口。”

“等著!”劉留六跑進車尾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搬著一個靠背椅,紙、筆、一個茶壺、幾個一次性紙杯走了出來。

把椅子擺在靠南的方位,把紙筆平放在椅子上,說道:“規矩你們也熟悉了,誰想喝一杯麵包水,就過來磕頭畫押,不想喝的我不勉強。”

周大驢走過去在紙上簽上了字,摁了手印,猶豫著說道:“順子,這字也簽了,發誓就不用了吧,畢竟昨天和前天都已經發過誓了,不用每天一遍吧!”

“昨天、前天你已經吃過了,今天不是還要吃了。每天發一次誓,能加深印象,趕緊的。”

周大驢看了看麵包水,還是選著跪在椅子前,舉著手張口道:“奶奶,我周大驢,要是能夠活著出去,我一定花兩萬塊錢給您老修墳,若違此誓,我周大驢的兒子……”

說完,眼巴巴地看著劉留六。

劉留六滿意地倒了一杯麵包水,遞給周大驢說道:“你已經簽字畫押,若是你敢不履行承諾,我和我奶死也不會放過你,地址你都記清了。”

周大驢也不搭話,接過杯子喜滋滋地躲到一邊,慢慢去享受著來之不易的救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