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沐浴出來。
此時的陸明琛趴在鋪有深色床單的大床上,房間裏的燈隻開了盞昏黃的床頭燈,他就那麼安靜的躺在哪裏,臉偏側在一旁,似是睡著了。
蘇醒用著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發,眼神落在那張融入光與影的俊逸臉龐上,直到這一刻才發現,其實她的陸先生並沒有那麼的強大。
他也是一具血肉之軀,也會痛也會難過。
後背的傷口泡水後發炎了,雖然沐浴的時候她已經很心翼翼的,仍然還是扯下他一大塊血皮。
蘇醒將毛巾隨手放在沙發上,取來了醫療箱,用著棉簽給他的傷口消毒,在抹上藥膏。
或許陸明琛一直是清醒的,又或者是因為疼醒的,男人長睫輕顫了顫。
“醒醒,我怎麼會不要你呢,你是我的肋骨,誰都無法將我們分開!”突然,陸明琛的聲音響在寂靜的空間裏,蘇醒手裏的動作一頓,沒有話。
“今是二哥的忌日,也是你——父母的忌日!”
陸明琛自顧自的著,蘇醒抿了抿唇,眸底有淚霧彌漫,卻依然繼續擦拭著他背部的傷口,直到手頭的工作完成,她才作罷。
“陸先生,我困了!”許久之後,蘇醒才了這一句話。
“困了,那就睡吧。”陸明琛幽暗的眸子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就這樣張開了雙臂,讓他的丫頭躺進自己的懷裏。
他比誰都清楚,她知道自己想些什麼。
但既然她不想知道,他也會將這些秘密爛在心裏,隻要她開心就好。
…
半夜,蘇醒是熱醒的。
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側頭看著不知何時貼上來的男人,臉部深陷在柔軟的枕頭上,鋒銳的眉心緊蹙,深邃闔黑的眼睛安靜的看著她的臉,下巴上有著新長出來的胡渣。
身上的溫度是來自男人那隻結實有力的手臂,隔著薄薄的睡衣料子,壓在她的身上。
蘇醒隻是輕輕一碰,便感覺到那肌肉滾燙,幾乎到了要灼傷人的溫度。
“你發燒了?”她急忙撐起自己的身體,倚靠在床頭上,伸出略顯冰涼的手心覆在他的額頭上,果然很燙。
原本淋雨過後,她是打算讓玄風開車去醫院的,可是這個男人太固執了,執意要回家裏。
正想著,男人卻將她不安分的手給抓住了,貼在他冷漠的臉上,攝取那一點點的冷意。
“嗯。”他沙啞的聲音傳來。
“陸先生,你很不舒服為什麼不喊醒我?”蘇醒很嚴肅的看著他,掀開了薄被,或許是動作太快,頭有些眩暈,扶著床沿才總算穩住了身體。
陸明琛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瞳孔有些泛散,眉頭一瞬間皺緊。
“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喊你,醒醒,不用擔心,我受得住!”許久,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醒聞言,打開抽屜找體溫計的動作一頓,就這樣看著他,有些生氣。
精致的五官都繃得緊緊的,她真的生氣了。
“夾住!”將體溫計塞在他腋下,蘇醒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給玄風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