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黃山縱橫七萬裏,深山古樹,大妖小獸無數,即便是元嬰修士也不敢輕易涉足深山之中。
此時北黃山深處大雨傾盆,天上像破了洞一樣雨水嘩嘩啦啦地往下倒。暴雨中心,一對黃色的雲雀躲在樹下瑟瑟發抖,它們的巢早已經被暴雨衝走。
忽然,天際劃過一抹閃電,落在樹上。千年的古樹頃刻間燃起衝天的火花,眨眼又被大雨潑滅。幾根被炸開的樹枝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飛散,兩隻鳥兒離得太近,其中一根眼看就要將它們穿透。
一隻手輕輕地揮動,將飛來的樹枝打落。
樹葉下,兩隻避雨的小鳥依偎在一起,對剛剛發生一些絲毫不知。
“嘿嘿,還是慕小友心善,連兩隻鳥兒都如此憐惜。”雲方長老看見慕青楓的舉動,笑著調侃了幾句。
慕青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地說道:“不過舉手之勞,算不上什麼。”
“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另一個黃袍女修感歎了一句,“我等修行乃逆天之事,也當如慕小友一般愛惜螻蟻之命,少造殺業。”
此言一出,其餘修士連連附和讚歎,“殺業過多的確有礙修行。”
慕青楓在一邊冷眼看幾個修士互相吹捧,道理都懂,但是真正麵對利益的時候,也沒有見誰真的留手,那一個不是恨不得將對手趕盡殺絕?
當然,她也不例外。
他們一行五個人,三個元嬰修士,兩個結丹修士。除了慕青楓,另一個結丹修士姓莫修,名徘,後期巔峰修為,擅長火係功法,在這樣的暴雨天氣,他的法術施展起來極為艱難,而且威力大不如前。
三個元嬰修士,除了雲方長老,還有另外兩位元嬰修士,其中黃袍女修元嬰中期修為,姓水,單名一個來。這人有一諢號名:不聽不看。
不聽不看原本出身於一個中等的修仙世家,為結元嬰之時,曾因一次殺人奪寶惹下許多仇家,她躲起來暗自修行,任由仇家上門,將一個數千人的中等修仙世家屠戮幹淨,連剛出生的嬰孩也沒有逃過。
然而,待她成功凝結元嬰後,不僅沒有為血親報仇,反而與仇家握手言和,做了知交好友。
一些與那仇家有舊怨的修士厭惡水來,給她取了這麼個不聽不看的諢號,明目張膽的譏諷她。
水來此人心性不凡,知道這件事後,也隻是一笑置之,依舊我行我素,傷懷、憤怒,這些對她來說仿佛不存在。
可是這人實際上並非大度磊落之人,行事極為陰狠毒辣。
不久前,慕青楓親眼見過她在酒樓喝酒的時候,隻因為一對賣花的父女叫賣的聲音太高,擾了她的清淨,便被她毫不留情的虐殺,連神魂都沒有放過。
另一個元嬰修士初期境界,是一個麵目年輕的男修,一身錦袍,此人姓陸,單字一個河。
陸河是天工閣的地字牌練器大師,傳聞此人原是血煞門的護法,因為犯了錯,逃命做了散修,後來因為擅長煉器,成了百巧院天工閣的煉器師,受天工閣的庇護。
這些年在百巧院,慕青楓發現雖然百巧院隸屬於丹霞門,實際上已經自稱體係,幾乎成為了新的勢力。
如同一棵大樹,枝幹生長過於旺盛,甚至還獨自生了根,那麼獨立成株隻是遲早的事。
就像他們五個人,除了水來,全都受惠於天工閣,領天工閣煉器師的份例,不管將來如何,遇上天工閣,相比於其他勢力,總要多給幾分顏麵的。
北黃山的暴雨越下越大,地上的水越積越多,不過片刻,便汪洋一片,許多低階的妖獸聚集在高處,看著噴薄的山洪瑟瑟發抖。
雲方長老看著山穀中的慘狀,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不如我等挖出一道決口,讓這裏的山洪排出去?”
陸河冷笑,像看白癡一樣的目光在雲方長老臉上劃過,譏諷道:“挖?如何挖?如何挖?雲方道友你修道多年,沒想到竟是一信口開河之輩。”
“陸河道友為何如此咄咄逼人?在下不過給出一個提議,你若不願意,大可拒絕,何必說話如此難聽?”
雲方長老被氣了個仰倒,作為一派長老,還從來沒有人敢再他麵前如此放肆,若非多年的風度修養,他真想挽起袖子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