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長老活得太久,所以很少和其他長老討論天立閣的具體事務,在她看來他們討論的大多數事情都毫無意義,隻有關係家族存亡重大事項才會出麵,其他時候都住在後山芸香閣教育他們這些小孩。
張茹星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白夢長老,她突然打了個冷戰,她想起來了一些事情,她曾經忘記的事。
伊勢優也的形象又化成白袍的人影,然後突然發出沙啞的聲音,它開始向張茹星逼近。張茹星做出了戒備,但是她的腦子並沒有停下來。
白夢長老喜歡小孩子,所有她是天立閣本家子弟的啟蒙老師,每一個孩子都在白夢長老那裏學習過。
她記起來了,小時候她經常和幾個兄弟姐妹去祭壇偷看法術儀式。
那一次儀式,隻有她一個人去偷看,她現在隻記得恐懼的感覺,四處都是鮮血像是雨點一般落下,很多人都死了,活著的人帶著身上的傷慘叫呻吟,沒有人注意到她。她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祭壇的,隻記到白夢長老抱著她,讓後她就不再害怕,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白夢長老。
這一次長老洗去了她的記憶,她想起來了,那一次事故張祈明的父母都死了,她也想起來了更多的事。
人影已經逼近到她的身邊。
人影褪去身上的長袍,但它仍然是白色的人影,隻是它的麵孔變得猙獰,越來越像一隻張大嘴的野獸。
它慢慢地走向張茹星,直到站到她身前。
它的嘴張的越來越大,腦袋繼續歪著麵向左上方,眼睛——如果那是眼睛逐漸被白色的渾濁填滿,就像在中空的黑玻璃裏灌注米湯,讓人感覺到格外的壓迫。
在它的眼睛完全變成白色的一刻,他的嘴咬了過來。
張茹星的右肩一陣劇痛,她的手也伸進對方的身體。她的手上感覺到了碰觸到的靈力,隨著靈力的消散,肩上的疼痛逐漸緩解。
變形的人影逐漸僵硬,張茹星退後一步,看著它慢慢消散。
“他不會再來了!”張茹星已經知道這個結局,這種靈魂層麵的戰鬥就是這樣,靈魂層麵的傷害很難愈合,一旦失利損失無可彌補,除非有觸及靈魂的術,否則他們兩人的傷也許永遠無法治愈,很顯然伊勢優也傷的更重,這一戰她贏了。
但是她並不高興,也許這是對天才的惋惜。
張茹星活動了一下右手,沒有她想的嚴重。她不清楚對方為什麼要選擇這種方式,如果他願意談一談他們之間也許不會發生戰鬥,即使選擇戰鬥如果用幻術配合常規攻擊,對於對方應該更有利。或者伊勢優也的隻是自暴自棄,不過現在不重要了,至少自己還活著。
張茹星看了一下時間,雖然感覺過去很久,但實際上隻過去一分鍾,她確實被催眠了,精神幻術和容易影響人的認知。
張祈明才剛從樓上下來,張茹星看了一眼張祈明欣慰地笑了,她又不安地尋找兩位神子,看到他們出現她覺得心髒直跳,但是她很快又變得茫然,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又或者應該做什麼。
張茹星沉默了許久,然後安娜出現了,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沒事。”張茹星鬆了口氣,也許她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想起來,她仔細回憶她確實沒有想起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肖夢雪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感覺到這裏殘留的靈力大概推測出發生了什麼。“刺客呢?”
“他跑了。”張茹星解釋說,“他用的是精神幻術,我被催眠了,不過我贏了,他傷的很重不會再來了。”說道這裏張茹星鬆了口氣,這一戰確實相當的危險,隻是她覺得對方這樣做相當的不明智。
“對方是誰?”
“冬木美雪的朋友。”
陳輝感到憂慮:“還會再來嗎?”
張茹星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暫時不會有問題了。不過,我們要向聯盟報告肖夢雪的事。要小心其他人再來找麻煩。”
“為什麼現在報告?”陳輝問道。
張茹星解釋了她的想法,然後她無力站起來,她覺得全身力氣都沒有了,這一次她要好好睡一覺,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考慮吧。
張茹星隻讓張祈明陪她回去,走了沒有多遠就再也支持不住,她痛苦地捂著肩膀,過了很久才緩過來。張祈明小心地戒備著暗處的偷襲,直到張茹星恢複,也沒有刺客再出現。
在暗處的方若鷗看著這一切,默不作聲,這是伊勢優也的戰鬥,她沒有權利幹涉。戰鬥的結局她已經預料到了,優也有太多的雜念住夠讓他輸掉這場戰鬥。幻獵不是一般的術,靈魂層麵的傷害是無法治療的,他會用這種方式戰鬥已經說明了太多。這場戰鬥受到的傷害可能會讓優也失去大好前程,但是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如果不這樣做也許優也心裏永遠無法平靜。
這次戰鬥已經結束,但是方若鷗知道這場戰鬥可能隻是一個開始,她的敵人一定會付出代價的,隻是沒有人知道誰會是最終的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