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敬酒,語氣也算是謙和有禮,但說的話,卻是強勢得沒有餘地。
所有的總監看著自己的杯子,半晌,也沒有回應。
“沈總監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既定習慣要服從於高效,這是做事的原則。若有人因為配合問題而影響了項目的進展,不等沈總說話,我第一個就請他走人。”莊亦也站了起來,看著端著酒杯的所有人,嚴厲的說道。
“當然,效率為先是公司一向的準則。”財務總監笑著將場子圓了回來,端著酒杯向沈伯言舉了舉後,便仰頭一飲而盡。
有了一個人帶頭,其它人自然不管心裏痛不痛快,自然也就順著台階下了台,喝了杯中的酒後各自落座,一場接風宴並沒有吃得皆大歡喜。
沈伯言就是沈伯言,工作中的自信,讓他從不妥協於人。
“伯言,還行嗎?”去衛生間吐過之後的杜語微,臉色有些蒼白,但人卻清醒了許多。
“我沒問題,你早些回去休息,明天早上的市調討論會不要遲到。”沈伯言點頭,抬腕看了看時間後,大步往停車場走去。
“伯言,代駕師傅在你的車邊,不要自己開車。”杜語微在他的身後又叮囑了一句。
沈伯言連頭都沒有回,徑自走到車邊,看見等在車邊的代駕司機後,直接將車鑰匙扔在他手上,淡淡說道:“中熙南路,‘絲珀’大樓。”
“好的。”司機師傅見他寡言少語的樣子,也不多說,接過鑰匙便即上車,發動車子快速往前開去。
而直到車子完全消失在杜語微的麵前,她才捂著胃緩緩走到自己的車裏,在這七月的天氣,仍然打開了車裏的暖氣,才覺得整個人舒服一點點。
身體的不適,讓她的心也覺得有些微微的冷意。
與沈伯言一起工作有好多年了,早就習慣了他待她永遠是一副工作時的麵孔,也習慣了他除了工作幾乎沒有關心人的能力。
但人在虛弱的時候,總是比平時更軟弱一些,希望心裏愛著的那個人,多少會有些關懷與溫情。
可是,沒有。
一點兒也沒有。
“伯言,有時候我真的想放棄了,這段隻有我一個人努力的感情,真的好累。”
“可是伯言,我又不甘心,我優秀、我能幹、無論工作還是生活,我都是你最好的搭擋,你的世界裏,有誰能如我般了解你、照顧你?”
“藍絮嗎?根本不可能的是不是?她隻是一個什麼傻不拉嘰的小丫頭,你當然看不上。可你到底還要我等多久,才肯給我一點點回應……”
杜語微的手用力的壓著胃部,良久之後,才打著車子,緩緩往醫院開去--明天的會不能遲到,她得把自己收拾好。
說是敬酒,語氣也算是謙和有禮,但說的話,卻是強勢得沒有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