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絮看著他半晌，確定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後，便將目光從他的臉上轉到了車窗外麵，看著琉璃璀璨的城市夜景，覺得有些無聊。
“不是說要睡覺嗎？”好一會兒之後，沈伯言突然問道。
“又不想睡了。”藍絮轉過頭來，有些弄不懂他的態度了。
“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警惕性還是要高一些。”沈伯言微微笑了笑，側頭看著她說道：“我是可靠的上級，所以沒關係。”
“我就是不想睡了。”藍絮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雙手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麵，懶得理這個偶爾有些莫明其妙的上級。
沈伯言微微笑了笑，伸手打開車載CD，是舒伯特的小夜曲，舒緩悠揚，讓這小小的移動空間，憑添幾分靜謐而夢幻的美好。
說不想睡覺的藍大小姐，在音樂和車身的搖晃裏，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全然不知道沈伯言心裏的矛盾與猶豫。
或許如藍絮所說，他是個可靠的上級；也或許是少年時候的相處，在她的記憶深處也留下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信任。
她對他，自然還是不同的。
他很清楚。
他對她卻更多的是矛盾，一邊不忍讓開朗樂觀的她墜入一段隻有利益而沒有愛情的婚姻；一邊又不願放棄她的身份將給自己大帶來的現實利益。
他也曾想過，如果他們相愛，這些問題便全不複存在－－可現實的情況是他們不相愛，而他在認識她的時候，就帶了目的之心、帶了利益之心。
這樣的他，怎麼去說愛？一個考量著用愛情洗刷負罪感的自己，又怎麼配談愛……
車子平穩的停在兩棟單元之間的停車場裏，沈伯言扭頭去看趴在車窗上睡著的藍絮，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下濃濃的陰影、月光打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疏淡的小絨毛變成了淺金色，可愛而柔軟。
她其實是個可愛的女孩，隻可惜他們認識的方式不對；如果當年沈家沒有搬走，他們能一起長大，他應該會想要保護好她。
隻是，
如果，永遠隻是如果。
“藍絮，到了。”沈伯言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低低的聲音帶著清洌的涼意。
“哦，到了……”藍絮把頭往車窗上抵了低，好一會兒之後才慢慢的抬起頭來，往外看了一眼後，人大約就清醒了過來，轉頭看著沈伯言問道：“我剛才睡著了嗎？”
“應該沒有吧。”沈伯言輕扯了下嘴角，模糊的答道。
“哦，我覺得也是，就是眯了一下。”藍絮點了點頭，伸手揉了揉眼睛後，一手拎著背包、一手推開車門，邊下車邊說道：“謝謝沈總，再見。”
“再見。”沈伯言伸手拿了她落在座位上的文件袋遞給她。
“謝謝。”藍絮拿了文件袋，朝著沈伯言揮了揮手後，轉身快步往單元裏跑去，輕俏的步子，象個沒長大的孩子，讓人不忍出手算計。
可是，能不算計嗎……
“伯言，今天和你陳姐（董事會秘書）去拜訪了藍老，董事會應該會有反應。”
藍絮看著他半晌，確定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後，便將目光從他的臉上轉到了車窗外麵，看著琉璃璀璨的城市夜景，覺得有些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