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絮按捺著煩燥不安，沉下心來仔細閱讀，在翻到第二頁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給銷售部異常數據所做的合理化解釋，被沈伯言劃上了重重的記號。
“沈總，這個……”藍絮心虛的看向沈伯言。
“看完了？”沈伯言推開手邊的電腦，沉然看著她。
藍絮抿著唇，一語不發。
“知道數據的真實性對產品來說有多重要嗎？”沈伯言直直的盯著她，嚴肅的問道，語氣依然不慍不火，卻又不怒而威，讓人情不自禁的心慌。
至少現在的藍絮，覺得他比父親嚴肅起來更可怕。
“知道。”藍絮低聲答道。
“說說看。”沈伯言點頭，依然眸色不動，淡然沉靜。
“……”藍絮張了張嘴，半晌才說道：“會因為錯誤的數據給出錯誤的結論，從而誤導產品設計目標的偏離，新項目很可能因為一個不實的數據而失敗。”
“損失如何計算？”沈伯言再問。
“從立項開始的人力成本、研發成本、店鋪成本、推廣成本、辦公成本、還有……”藍絮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最後幾不可聞：“還有機會成本……”
“我以為你不知道！”沈伯言看著藍絮，冷聲說道：“1年的開發周期、8個月外觀實驗與成份修正，2年的銷售預期、1年的品牌份額。藍絮，你的膽子真夠大的。”
“對不起，我沒想到……”
“如果你的分析確是你的真實判斷，那是我用人失誤，責任由我來承擔。”沈伯言粗暴的打斷了藍絮的話，直接說道：“如果你是因為偷懶取巧而做違心之論，你讓我以後怎麼敢信任你？”
“我……”藍絮緊咬下唇，聲音在喉嚨裏哽了許久，低低說道：“對不起，我辭職。”
“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沈伯言的聲音更冷了。
“那你想要我怎麼樣！”藍絮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你逼我認錯、逼我算損失，不就是為了放大我的內疚、讓我覺得自己不可饒恕嗎！”
“可是我在看到結果的時候，我也不能確定是自己錯了還是數據錯了。是，我不該不經證實直接選擇一個偷懶的做法，可我以為，這個算法雖然偷懶了，也是可能的結果之一，我不知道它一定錯，要是知道它一定錯，我不會這麼做的……”
沈伯言安靜的看著她，直等到她嚷嚷完，沈伯言才淡淡說道：“原表是linda做的，泄露表源的機率是多大？”
藍絮緊咬下唇看著沈伯言不說話。
“有了這個因素，數據有誤的可能性是不是要比你判斷失誤要大一些？”沈伯言再問。
藍絮的眼圈慢慢的紅了起來。
“所以呢？”沈伯言不容她逃避，犀利的問道。
藍絮燥動的情緒被沈伯言的冷然的語氣給壓了下來，在咽下一口口水後，對著沈伯言認真而倔強的說道：“你說得沒錯。可我當時因為趕時間，所以沒有考慮到這個細節。”
“我沒有做數據核實是我的錯，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要弄虛作假。”
說到‘弄虛作假’幾個字的時候，藍絮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對不起，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承擔所有的責任，你不讓我辭職我就請假，等公司處理。”
藍絮按捺著煩燥不安，沉下心來仔細閱讀，在翻到第二頁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給銷售部異常數據所做的合理化解釋，被沈伯言劃上了重重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