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兩人慢慢的吃著早點,閑閑的聊著天。此刻的悠閑也算是自父親去世後難得的時光了。
恍然間他也有種與藍絮昨晚一樣的錯覺:一直以為身邊的人吵吵鬧鬧永不會離去,可回頭才發現: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的減少,父母一天天變老,能安靜的陪著她們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
“媽,你平時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很悶?”沈伯言輕聲問道。
“我的事多著呢,公司裏的財報和證券報,還有沈南城和那個女人那邊,哪一樣不要我盯著的。唉,這一年啊,比我以前十年做的事都多,怎麼會悶呢。”沈媽媽笑笑說道。
”好。”沈伯言點頭,起身與沈媽媽一起將餐盤收到廚房後,看著畫著精致妝容的母親說道:“媽,在家裏就不要太緊張了,早上晚些起來、一兩天不上妝、在家隻穿便裝,也挺好。你這麼漂亮,就不用刻意打扮了。”
“……你這孩子,怎麼想起說這些。”在聽了兒子的話話,沈媽媽不禁愣了片刻,在看見兒子臉上溫潤的笑容時,才回過神來,隻是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冷了下來。
“也沒什麼,就是希望您能將生活過得舒服些、隨意些。為自己活。”沈伯言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知道母親不愛聽這樣的話,但看著這樣拘謹的母親,他心裏總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自他懂事起,他就沒見過母親素顏便裝的樣子——任何時候,她都是妝容得體、禮儀得當。在外人的眼裏,她永遠大方高貴;而在家人的眼裏,卻總覺得少了幾分溫情與柔軟。
於他來說這並不重要,但他希望母親能放鬆一些、快樂一些。
“我母親從小教導我不可疏於禮儀,幾十年也改不掉了,哪天沒畫妝出來,我準能把自己嚇一跳。”沈媽媽笑笑說道,隻是這笑容裏隱藏的落寞與無奈,是連她唯一的親人沈伯言也看不到的。
“您覺得舒服就好。”沈伯言笑笑說道,抬頭從廚房的窗子裏看見藍絮正推門下車,繞到後備箱自己將行李拎了下來。跟過來的狄叔,直嘮叨她沒個千金小姐的樣子。
藍絮也不理會她,拖著行李站在門前左顧右盼的看了好一會兒,才和狄叔、還有開車的小鄭揮手說再見。
她拖著行李快步往裏走,而狄叔卻站在她的身後並未離去。
“藍絮。”沈伯言推開窗子,朝大步走過來的藍絮揮了揮手。
“嗨,我來了。”藍絮也用力的揮了揮手,然後回頭對狄叔說道:“你走啊,和我爸說沈伯言接到我了。”
“這也叫接到,他可真會偷懶、你可真會偷換概念。”狄叔瞪了她一眼,再抬頭看沈伯言的時候,他已經不在窗口了。
“伯言。”狄叔看見沈伯言出來,便快步走了過去。
沈伯言接過藍絮的行李,交待她先進屋後,才走到狄叔的麵前,與他淺淺寒暄,替藍絮叮囑他照顧好藍正安,並請他們都對藍絮在中國的生活放心。
在看著狄叔上車離開後,才轉身往家裏走去。
母子兩人慢慢的吃著早點,閑閑的聊著天。此刻的悠閑也算是自父親去世後難得的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