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晴仿佛擔心對方衝進來,撞破屬於自己的秘密一般,立即將信封倒扣了過來。
“嗯,知道了。”
直到門外傳來離去腳步聲時,葉晴才長出口氣。
素手抓著信紙,手指越收越緊。
她心裏明知道這東西是個禍害,應該立即撕毀掉。
但手上動作卻不受控製,仿佛抓住了最後一絲紀念希望。
咬唇猶豫片刻,最終因為狠不下心,同時巨大疑惑纏繞,葉晴到底將信封疊好,一起收藏到珠寶箱中。
箱子打開一瞬間,最上麵靜靜躺著赫然是一張金卡。
之前段沁瑤來挑釁自己的時,用的就是這種金卡。
腦海不受控製閃過當時的場麵,葉晴勾唇,將金卡塞到最下麵。
信紙則整整齊齊疊好,雖然隻是一個字,卻好像是一份小心翼翼的紀念,被她保護了起來。
因為沒有傅天昊的號碼,葉晴隻能暫時將心中疑慮壓下。
這忙著藏信紙的時候,張媽已經過來親自催促她。
“夫人,再晚些,雞湯涼了味道會有腥味的。”
“知道了,馬上來。”
將箱子上鎖後,葉晴將鑰匙放到包中,貼身帶著,這才長出口氣。
餐桌上安靜隻有葉晴一個人,標準的三菜一湯,葉晴卻因為心事煩亂,而半點胃口都沒有。
“張媽,明天幫我找一名裝訂的師傅,把我臥室的水墨畫掛上。”
“水墨畫?”
“嗯。就是剛剛的快遞,我一朋友送的。”
葉晴原本沒有必要向張媽解釋這麼多,但出於心理愧疚,一切都是下意識所為。
好在張媽沒有注意這麼多,一門心思都在那幅水墨畫上。
思忖片刻,改為側臉看向葉晴。
“那夫人打算將畫放在哪裏呢?”
“在我房……”
話至一般,驀然頓住。
如果臥室是自己的,葉晴一定會將水墨畫放在床頭對麵,睜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但偏偏這個公寓偌大,卻沒有屬於自己一點的地方。
“放在客廳吧。”
如果穆子琛回來的話,看見自己這麼珍惜這副畫,一定會心生疑惑,事情反而變得麻煩許多。
跟穆子琛在一起時間久了,葉晴已經學會了推攘隱忍。
雖然不知道這樣的隱忍會到什麼時候。
晚上八點的時候,葉晴回到臥室洗漱幹淨,以往早已歇息的時間,今天因為這副突如其來的畫作,和那一張信紙,讓葉晴難以入眠。
一雙眼睛在畫麵上來回流轉,後來不知不覺,改為蹲在了地上,與水墨畫水平線平齊。
整副畫都是低沉的色澤,連鳳凰的羽翼都是如此。
唯一能稱得上色彩的,隻有鳳凰身下的烈火,豔麗,翻騰如血,舔舐著鳳凰的羽翼。
鳳目含威,卻看不到疼痛的意思,反而是一種隱忍。
葉晴不知不覺被鳳凰的眼神吸引住,連身後門板被推開,都絲毫沒有察覺。
因為剛剛沐浴過,葉晴發絲還在滴水,一縷縷貼合在白淨的脖頸上,襯得嬌嫩細致如瓷。
“在看什麼?”
穆子琛站在葉晴背後,視線在葉晴後頸上流連一圈,這才注意到葉晴麵前的水墨畫。
“嗯?你喜歡這種東西的?”
葉晴聞聲趕忙站起身來。
“穆子琛。”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自己竟然沒有半點察覺。
“怎麼了。”
葉晴眼底閃過一絲異樣,被穆子琛清晰捕捉。
卻沒有急著揭穿,在商場上磨礪出的敏銳觀察力,讓他察覺這畫來曆並不簡單。
但葉晴是那種越逼問,她牙關越緊的人。
幹脆含笑,徐徐善誘。
“畫很漂亮,你什麼時候去參加展覽,都不叫我一聲?”
葉晴緩緩站起身來,眼神不自然錯開穆子琛注視。
“是朋友送的。”
“哦,那你朋友很有天賦。”
穆子琛轉眸看向涅槃圖:“並且這幅畫很有意義。”
“是麼。”
葉晴聲線幹巴巴,顯然不想在這上麵多家討論。
“嗯,我去浴室,你自己想一下這副畫怎麼處理吧。”
“穆子琛。”
眼見那修長背影即將消失在眼前時,葉晴驀然召喚出聲。
後者止住腳步,回頭望來,正見橘色燈光下,葉晴小臉一片堅定。
“我有一個疑惑問你。”
“什麼?”
“穆子昊……”
穆子琛臉色微沉,這個時候葉晴如果是理智的,就該及時住口緘默不言。
但偏偏,水墨畫就在眼前。
困住自己的人,同樣近在咫尺。
葉晴挺直了身子,眸子毫不避讓望進穆子琛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