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願鬆開手，來到曹西升麵前，一把沒扶起來他。接著，她的手伸進他的兩個胳肢窩，啊的一用力，把他扶著站了起來。
曹西升突然睜大了眼睛，他渾身哆嗦著望著衛生間，隻見他大大竟然站了起來！他驚得嘴巴張得老大，嘴裏足能塞下一個拳頭。
曹願扶著爸爸，看他吃驚的模樣，她也吃驚的向衛生間裏望去。隻見爺爺站了起來，她感覺非常奇怪：這怎麼可能？爺爺癱瘓有好幾年了，特別是爸爸住院以後，他就再也沒能站起來過，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站起來？
曹老頭這些天來的堅持，都是想看到自己的小婷能有和宋大建結婚那一天，他知道宋大建有了對象，而他的對象卻不是自己的小婷的時候，他瞬間崩潰，他猛的爆發就站了起來。
他手扶著衛生間磁磚的牆壁，他的頭向牆壁上猛的撞去。
“爺爺……”曹願再也顧不上爸爸，他衝向衛生間，一把抱住爺爺。
衛生間潔白的磁磚上，鮮紅的血跡在向下流淌。
“爺爺啊爺爺，你這是為什麼？……嗚嗚……”曹願失聲痛哭起來。
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來，曹願的痛哭聲從衛生間裏傳到門外，在走廊裏回蕩。
死了人了！
醫生護士護工蜂擁而來，還有好奇的人在門前探望。
曹西升以極大的毅力扶著牆壁沒有摔倒，他發出低沉得且非常難聽的聲音吼道：“我大啊……我的親大大啊……嗚嗚……”
曹願的頭腦跳著疼痛，望著牆壁上的血，望著爺爺正在流血，她在驚恐與傷心中保持一絲冷靜，抓起衛生紙替爺爺揩腚。
盡管服侍爺爺非常麻煩，超乎常人想象的麻煩，但在服侍爺爺的時候，曹願的心是安寧的。一想到從今往後再也沒有爺爺服侍了，她便心如刀割。
爺爺的屁股裏還有沒有解幹淨的大便，曹願是多麼想把它扣幹淨啊，可是隻要一鬆手，爺爺就會倒下，就連目前的揩腚都非常困難。
曹老頭的血還在流，但流速已經越來越慢。
醫生就在這滿是血跡的衛生間裏，他掀開曹老頭的衣服，他看到他的皮是鬆弛的，肋骨一條一條的，肋骨之間凹下去有半厘米。他將聽診器伸開他心髒的位置，他仔細的聽著，心髒已經沒有了跳動的聲音。
“死了！”醫生的話很輕鬆，就像是說一隻小動物死了一樣。在他的眼裏，一個老人死了，是一種幸福。
上來兩個護工，要把曹老頭抬往太平間。
“不——”曹願的尖叫聲刺痛了護工的耳膜。
護工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耳朵。
曹願將她的爺爺趴在座便器上，屈起他的雙腿。
周素佳匆匆忙忙的回來了，她要和女兒談宋大建的事，看宋大建和那女孩談了多長時間了？自己是不是抽時間和宋大建談談。
頭腦裏淨是這方麵的內容，但到病房附近，就有住院的人告訴她，曹爺爺自己撞牆死了！
周素佳頭猛的一暈，她扶著牆壁來到病房內，看女兒讓她的爺爺趴在座便器上，她驚慌的喊道：“曹願，你這是要幹什麼啊？嗚嗚……她爺爺，你……你這是怎麼啦？嗚嗚……”
曹願鬆開手，來到曹西升麵前，一把沒扶起來他。接著，她的手伸進他的兩個胳肢窩，啊的一用力，把他扶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