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們比較早睡,我吃完飯收拾行李再回去的話,估計要把他們吵醒了。”
周惟瑾眼睛一亮,說道:“你還沒有去過我住的地方吧,不然等下吃完飯去我家坐坐,我再送你回家。”
“你家?”丁寧麵上閃過一絲緊張,“可是我沒有準備禮物……”
“什麼禮物?”周惟瑾疑惑地皺了下眉,隨即反應過來丁寧誤解了他的意思,笑著說,“不是周家大宅,我早就搬出來自己住了,你不用擔心要見家長。”
丁寧鬆了口氣,但又提了上來——不是見家長?是兩個人獨處嗎?
“可是……”丁寧支吾著。
“沒什麼可是的。”周惟瑾打斷了她的猶豫,“就這麼決定了。”
丁寧恍恍惚惚地跟著周惟瑾上了車,一路霓虹晃得她不知方向,直到周惟瑾說到了,她才茫然抬頭四望。
“雲巔?”丁寧驀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周惟瑾不意外她會知道這個地方,這算是本市的地標性建築了。
可是丁寧的震驚並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丁寧的手被周惟瑾溫柔地握住,走過熟悉的長廊,看著兩旁熟悉的掛畫,電梯快而穩地上升,最後停在她記憶中的那個樓層。
周惟瑾看了她一眼,笑著說:“你什麼表情,我住的地方有那麼可怕嗎?”
丁寧的聲音有些飄,“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放輕鬆點,我又不會吃了你。”周惟瑾調笑著捏了捏她的掌心,“你自己隨便看看,就當是自己家。”說著頓了一下,又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反正很快也會變成你的家。”
周惟瑾滿意地看到,丁寧的耳根瞬間紅了。
周惟瑾脫掉外套,隨意地扔在沙發上,走進廚房接了一杯熱水。
丁寧環視四周,沒有放過一寸地方。
怎麼可能……一模一樣……
如果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為什麼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也會一絲不差地出現在自己的夢裏?
丁寧走進書房,兩扇書櫃被擦得一塵不染,櫃子裏的書依然嶄新,仿佛從來沒有被翻過——好吧,確實從來沒有被翻過。丁寧轉頭看向角落裏的鋼琴,鋼琴被厚重的布蓋著,但是她就是知道,在那被布蓋著的地方,有一道淺淺的劃痕。
她的手指落在了鋼琴上。
周惟瑾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杯溫水。
“想彈琴嗎?”周惟瑾走到她身後,將布掀開,丁寧的目光落在了那道劃痕上。
“其實我不會彈鋼琴,或者說隻會一小段。”周惟瑾將杯子放在旁邊,雙手環住她的腰身,修長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起落,彈奏出短短一段旋律,盡管並不標準,丁寧還是聽出了出處。
“是《星空》。”丁寧睫毛一顫。
“我聽你彈過很多遍,所以偷偷學了一段,也隻會這一段。”周惟瑾笑了一下。
丁寧扭過頭,和他四目相對。
月光沒有遮攔地灑落了一地,點亮了她瞳孔深處的光,水一般的雙眸忽閃忽閃地蕩漾著說不出的情愫。
“周惟瑾……”丁寧脫口而出的聲音像是撒嬌似的低喃,像羽毛在他心尖上撓過,酥酥麻麻的。
周惟瑾收緊了擁著她的雙臂,俯首吻住她柔潤的雙唇。丁寧的手落在他的胸口,感受著掌心下幾乎澎湃的心跳,溫順地閉上眼,輕啟雙唇,青澀地回應他的親近。
周惟瑾的背脊驀地一僵,雙眸陡然變得幽深,本隻是試探的輕吻瞬間被點燃,他近乎貪婪地擷取她的甜美,雙手將她牢牢地圈在懷中,在嬌嫩的肌膚上遊移著,宣誓主權。
丁寧的呼吸急促而紊亂,在周惟瑾懷裏輕輕戰栗著,“別……等等……”
周惟瑾嘴角一勾,雙唇貼著她敏感的耳尖,低低笑了一聲,聲音低啞而性感,“什麼叫‘別等等’?你比我還著急嗎?”
丁寧羞惱地別過臉,雙手抵在他胸口,將他輕輕推開,“我還沒準備好。”
周惟瑾有些難受地在心裏歎了口氣,他也沒想這麼快吃了她,隻是她突然的主動讓他有些失控了。
“好好好,我給你時間準備,離結婚還有兩三個月呢。”周惟瑾說著,突然有些心疼自己——還有兩三個月……
丁寧拉了拉有些淩亂的衣服,往後縮了縮,偷偷抬眼看了下周惟瑾,低聲道:“你不會生氣吧……”
周惟瑾暗暗歎了口氣,“怎麼會生氣?隻是有些難受罷了,你懂的……”
丁寧覺得臉更燙了。
周惟瑾說:“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快,怕嚇到你,畢竟你失去記憶了,對你來說,我還是個陌生人。”
丁寧心裏一動,忍不住就想說出真相,可是理智告訴她,這不是個好時機。
“不是陌生人。”丁寧的手撫上周惟瑾的臉頰,溫柔地摩挲著,“我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我上輩子見過你。”
周惟瑾望著她的眼睛,輕輕笑了一聲,“好巧,我也有這種感覺。”
丁寧想,周惟瑾大概永遠不會明白她的意思,可是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世界、這個地方、這個時候的她和他,相愛著,相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