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爭鼇頭俊逸涉險 析橡膠挺舉質疑(3 / 3)

史密斯震驚:“8.8 liang of silver? It''s mubsp;higher than the inal capital! Isn''t a great pity?(八兩八?比本金還高呢! 這不是白扔嗎?)”

“Hah(嘿),”麥基笑道,“An a e saint spoke well: ‘you must give before you take.’(中國古代哲人說得好:‘若欲取之,必先予之。’)”

史密斯點頭:“I e. (明白了。)”

天色黑定,順安在一個小飯館裏吃過飯,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租住屋。

將要走到頂樓的閣樓間時,順安赫然看到樓梯口上坐著一人。

樓道昏暗,順安湊近一看,是挺舉,又驚又喜:“阿哥?”

挺舉站起來:“訓練回來,見天色尚早,這想過來看看阿弟。”

順安拉他上樓,打開門,拉亮燈,不無感動:“阿哥呀,在這上海灘上,怕也隻有你真正關心我了!”

“淨說傻話!”挺舉尋到凳子坐下,環視房間,“小了點兒,還是個閣樓。既然是租,為啥不租個大點兒的?”

“我也想租個大點兒的,可……”順安做了個數錢的動作,“沒有這個呀。”

“咦,你手頭應該有錢呀!”

“是有一點兒,可都換成股票了。”順安苦笑一下,攤開兩手,“眼下在上海灘,啥人存錢啥人就是戇大!”

挺舉掏出一個錢袋子:“阿弟,你在外麵租房住,沒錢不成。這是五十塊,你先用吧!”

“阿哥,這……哪能成哩?”

“嗬嗬,”挺舉笑了,“不必客氣,原本就是你的錢。”

“我的錢?”順安怔了,“啥錢?”

“那年在十六浦碼頭,你借給陳炯幾塊錢,還記得不?他還你了!”

順安想起舊事,摸摸頭皮:“他……還介許多呀?”

“是哩。我講過五倍利,沒想到人家陳炯還的是十倍!”

“阿哥總是看得長遠!”順安歎服,“阿哥,不講這事體了,說說股票吧。眼下行情好,你也買點兒吧,這比做啥都強!”壓抑住興奮,“阿哥呀,橡皮股漲瘋了,華森昨日宣布分紅,今朝突破七十兩!”

“七十兩?”挺舉震驚,略一思忖,看向順安,“阿弟,今朝我來,就是問你這事體的。”

“太好了,”順安放低聲音,“明天我去求一下裏查得。隻要是阿哥買,相信他會按原始股價折算給你!不講麥小姐,單是那年大米的事體,麥總董就欠阿哥一份大情!”

“不是買股票,我是問你,聽說魯叔又承辦新股了,哪來的錢?”

“新近籌到的。阿哥,你猜猜,魯叔這次籌到多少?”

“多少?”

順安比下指頭:“這個數。”

“四十萬兩?”

順安搖頭。

挺舉驚愕:“總不會是四百萬吧?”

順安一臉興奮:“正是此數!”

“啊?”

“不瞞阿哥,”順安詭詐一笑,“魯叔逮到了一條大魚!”

“大魚?”

“川漢鐵路總辦石典法。”順安兩眼放光,“魯叔尋到川漢鐵路籌辦局,從石大人那裏一下子籌到四百萬。石大人共有款項五百萬兩,四百萬兩轉存魯叔錢莊,一百萬兩經由魯叔轉成股票,”又壓低聲音,“單是過手傭金就賺一萬多兩,魯叔發達了!”

挺舉倒吸一口涼氣,兩道濃眉凝到一起。

“阿哥?”

挺舉掃視屋子,見順安的幾案上擺著一大堆有關股票的各種史料,便伸開兩手,全部收攬過來,轉對順安:“阿弟,這些材料阿哥借讀三日!”

“阿哥喜歡,隻管拿去就是,我再到眾業公所裏尋去!”

挺舉也不應話,將它們卷起來,尋根繩子捆起,吃力地站起來,一步一晃地朝外走去。

挺舉回到魯宅,將所有材料攤在案上,一直看到天色大亮,越看越是焦慮。

挺舉閉目,使勁揉搓幾下太陽穴,耳邊響起順安的聲音:“阿哥呀,橡皮股漲瘋了,華森昨日宣布分紅,今朝突破七十兩!”

申老爺子的聲音:“是下下簽……六十四卦,環環相扣。陰陽相繼,福禍相承。否極泰來,泰極否生……”

挺舉坐直身子,雙眉鎖緊。

挺舉拔腿出門,直奔前院。

挺舉路過拱門時,一個人斜刺裏衝出,橫在前麵。

見是碧瑤,挺舉吃一大驚:“小姐?”

碧瑤急切問道:“伍挺舉,我想問你個事體!”

“小姐請問!”

“傅曉迪他……人呢?”

“這……”挺舉支吾了。

碧瑤一臉焦急:“我有急事體尋他,可他……好幾日都沒回來,門也上鎖了!”

“我……”望見齊伯站在前院,挺舉急切揚手,“齊伯!”

齊伯走過來,揚起獨臂:“挺舉,啥事體?”

“魯叔在不?”

“一大早就出去了,”齊伯笑道,“說是公司裏有事體。”

“我有急事體尋他呢!”挺舉脫開身,急急走向前院。

魯碧瑤盯他一眼,鼻孔裏哼出一聲,氣衝衝地拐回小院,咚咚咚上樓。

挺舉趕到公司,魯俊逸不在。

由於商團仍在集訓,挺舉不敢久等,匆匆趕到訓練場時,團員們已經開訓小半個時辰。

天氣漸漸熱起來。

中場休息時,商團的團員們全都鑽到林蔭裏,三三兩兩地或躺或坐。挺舉心裏有事,遠遠地坐在一邊。

陳炯走過來,燃起兩支雪茄,遞給挺舉一支。挺舉從不抽煙,苦笑一聲婉拒。陳炯笑了笑,一邊嘴角插一支,同時吸起兩支雪茄來。

“伍兄,”陳炯美美實實地連吸幾口,盯住挺舉,“沒想到祝總理介有氣魄,跟其他商佬大不一樣,能成大事!”

“陳兄,我想問你個事體!”挺舉轉換話題。

“請講!”

“唉,”挺舉長歎一聲,“不瞞你說,這幾日來,我天天晚上做噩夢,被嚇醒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