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兒一本正經的描述此番買賣的繁雜和艱難,既是故意,也是在故意應和慕慎的話。
她又不傻,要說簡單,慕慎鐵定還會拿別的事兒來為難她。
接下來慕慎的話,才徹底讓周福兒知道,此事究竟難在何處,瞬間石化。
“你說的沒錯,我這個人向來收藏的都是珍品,普通的自然入不了眼,偏要是那萬裏挑一的,才勉強能在曲浮院有一席之地,所以……”他嘴角微微揚起,露出淡淡的笑意。
明明是好看的弧度,可卻莫名的有些森然冰冷和狡詐的味道,看的周福兒渾身發毛,聚精會神聽他的下半截,絲毫不敢走神兒,唯恐漏掉什麼重要的要求和叮囑。
若是她把此事再給辦砸了,那迎接她的,指不定就是怎樣致命的責罰了。
“但凡你買回來的花草我不滿意。”他說了上半句,周福兒便知道他什麼意思,不等他說完,便開口道:“可是公子,這樣的話,會不會對奴婢有些不公啊?若是即便你喜歡,卻故意說不喜歡,那奴婢豈不是很吃虧……”
她埋怨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正好被慕慎聽的一清二楚。
慕慎眼睛一瞪:“原來在你心裏,我竟是這樣卑鄙?”
可不是嘛。
“沒有沒有,奴婢就是提出一個小小的,便於完善的意見,當然,如何裁斷,還是取決於公子你的。”
她最終還是交出了主動權。
本來在這件事情上,她就很是被動,買回來的花草什麼命運,她就是什麼命運,那不都是看慕慎的心情嗎?
他心情好,沒準兒不管周福兒買回來怎樣的花草,他都不會太過計較,可若心情不好,就算周福兒碰巧真的買回來一株罕見的花草名品,想必也會被其找茬兒挑刺兒。
若是一直不能讓慕慎滿意,周福兒便要周而複始,任他責罰?
怎麼想,她都覺得自己跳進了一個計劃好的大坑裏,那個坑越來越大,越來越深,自己怎麼爬都爬不上來,就像坊間利滾利的利子錢一般,讓她看不到頭,心中滿是晦敗。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與顧忌,慕慎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買的東西是否為名品,莊子裏的老板心裏都數,我總不會和他們口徑不一吧?我不會太為難你。”
這算是在間接勸慰周福兒要放寬心嗎?
說著,他取出五百兩的銀票遞給周福兒,周福兒從未見到過這麼多的錢,一時有些愣住,區區一盆花草,竟是要這麼多錢的嗎?
是她對錢沒概念,還是太低估了花草的價值?
“這也太多了,用不了……”懷揣巨款,她生怕丟了。
“拿著。”慕慎可沒有給她猶豫的時間,直接塞到了她手裏。
握著這些錢,周福兒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裝起來,感慨萬分,果然是有錢人,出手闊綽,自己一輩子也賺不了這麼多錢啊。
周福兒一本正經的描述此番買賣的繁雜和艱難,既是故意,也是在故意應和慕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