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已經商量出了結果,又何必再來問我。”出止沒想到醜陋婦人當真還有幾分膽色,傳聞醜陋夫人膽小圓滑,看來圓滑是一定的,膽小卻有可能冤枉她了。
胖蟲一族天賦隱匿神通,並不擅長爭鬥,所以一旦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之下,也就喪失了對敵的優勢。
出止又怎麼不知對方牆頭草的打算,方才自己之所以做出想要動手的舉動,不過是想讓她之難而退罷了,卻沒想到事關胖蟲族生死存亡,醜陋婦人竟還有如此剛硬的一麵。
這也難怪胖蟲一族雖然是小族且戰力不強,但卻能穩坐蟲族前幾把交椅:“這個女人不簡單。”
“蕭隨和青道友要聯合駐守邊疆的幾位真聖固守極西,一步不退...”醜陋婦人越說語速越慢,以借此觀察出止的神色變化,但遺憾的是出止始終神色如常,這惹的醜陋婦人心中暗罵一句小狐狸:“姐姐以為不妥,所以來特來投奔出止兄弟。”
“歐陽夫人說笑了,至少投奔還談不上。”見對方終於不再拐彎抹角,出止麵色總算有了一絲緩和:“既然夫人看得起出止,叫我一聲兄弟,那有些話便和姐姐直說了。”
...
南疆,延綿無際的群山拱衛著一座寸草不生的巨大山體。
巨大山體內,妖王洞府,十餘道身影同樣分列兩排。
主位下麵,左一是一隻頭生彎角的蠻牛,在他身後站立著一隻白色牛頭人。
白色牛頭人下肢粗壯異常,右手手提骨鏈,鏈子的下方是用森森白骨製作而成的燈籠,在燈籠的正中心有一團淡藍色的火苗,隨時都有可能熄滅一般,左手則手持一柄前寬後尖石斧,此牛碩大的鼻孔不停喘著粗氣,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
白色牛頭人身後是一個人首馬身胸前掛著一個圓形木質盾牌,手握大錘,四蹄站立的半人馬。
半人馬後麵跟著一個頭戴鬥笠,肩扛一根一人高竹節,竹節頂端掛著一個淡綠色葫蘆,左手叉腰,腰間抱著一個碩大泥封酒壇的熊貓人。
熊貓人的後麵還有一個背生雙翅,身著黑紗罩麵,身著淡綠色宮裝的少女。
主位的右側則是五個高矮胖瘦,體型樣貌一模一樣的矮小狗頭人,每一個狗頭人口中都叼著一根一模一樣的不知名草杆,手持的鍋鏟狀武器大小製式也一般無二,就連豁口的位置形狀都一模一樣。
“夜南要渡共尊劫?”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麵容粗獷的中年人。
此人身上隻有幾塊簡單的獸皮遮住重點部位,裸露的皮膚盡是隆起的肌肉,棱角分明,一縷棕黑色毛發從脖頸開始順著背脊延伸至腰部,頭生兩隻彎彎牛角,和左一的蠻牛不同,此牛牛角上遍布著塔螺狀花紋,並且以某個玄妙的規律流轉不定。
最引人注目的是其雖然坐在主位,肩上卻扛著一根比自己還要大上幾分的巨木,此木通體棕黑,數道深奧紋路在其表麵遊走不定,看起來沉重異常:“算算時日,確實快了!”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妖王取下肩上巨木,有些隨意的往地麵一豎,即使洞府內有法陣的加持,其腳下地麵仍以巨木為中心被砸出道道裂痕,最長的一道裂痕深不見底,一直綿延至山體外圍。
群山中幾乎所有的妖獸皆望向妖王洞所在方向,片刻過後,眾妖獸大多露出恍然之色便不再理會,重新低頭忙起手中之事。
但也有個別年輕妖獸不知所以,目中滿是駭然之色,忙請教身邊老輩,發生了何事?
“回大王,時間是一年後,地點就定在鳴沙丘。”左二的白色牛頭人喘著粗氣甕聲甕氣道。
“我就猜這老東西會躲在老巢渡劫。”妖王哈哈一笑:“白澤可有動作。”
“回大王,暫時還沒有。”
“白影,密切監視天柱峰,我要知道白澤的一舉一動。”妖王冷笑一聲,眼睛一眯,露出了與其粗獷形象不符的詭詐之色,轉頭衝左二白色牛頭人略一點頭:“去吧,我就不信,他白澤會對極西這塊肥肉不動心!”
“領命!”
白色牛頭人領命,略一調整呼吸,粗壯的雙腿愈發的漲大起來,手中骨燈中的淡藍色火苗猛然大漲,瞬間便將骨燈點亮,骨燈中天柱峰頂白澤閉目打坐的虛影一閃而過,緊接著骨燈一暗,當中淡藍色火苗又恢複了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的狀態。
下一刻,一道藍色閃電自妖王洞一閃而出,越行越快,轉瞬便略掠過群山消失在了天邊盡頭處,速度之快,駭人聽聞。
山中那些老一輩的妖獸見此連頭都懶得台一下,倒是那些年輕的妖獸,再次驚掉了下巴,這又是做甚:“難道要變天了?”
“大王英明!威武霸氣!”最前麵的狗頭人咂了一下口中草杆,一記馬屁拍了上去,隻是其醜陋的麵孔,再加上有些俗套的措辭,實在讓人提不起興趣。
妖王瞄了狗頭人一眼,懶得搭理這家夥,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摸了摸光摸摸的下顎,思量片刻,大手一揮:“集合大軍固守要塞,待夜南開始渡劫,馬上集中優勢兵力,迅速平息境內界獸之亂,等夜南死訊傳來,即刻揮師西進,踏平極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