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南望了眼心事重重的林爸爸,權衡再三,還是選擇沉默。
他們從街頭走到街尾,拐入一個小巷,便到了林爸爸所說的那家小店。
小店的招牌已經變得昏暗了,春姨湯粉四個字的招牌就立在鐵閘門的一側,也許是因為位置比較偏僻的原因,這家小店的客人不多,和主街道上熙攘的人群相比這裏顯得尤為冷清。
店裏在忙活著的隻有兩個年紀六七十的爺爺奶奶,那個爺爺從廚房端著湯粉去給坐在門口的那桌客人。
“王叔。”林爸爸朝那爺爺喊了一聲。
那爺爺將湯粉放到客人桌上後才緩緩抬起頭,看向林爸爸,他左瞧瞧右看看了半天,愣是沒認清林爸爸來,但出於禮貌的,他還是笑著招呼道:“來了,找個位置坐吧。”
“好。”林爸爸引著周一南到一張空位上坐下。
“最近生意怎麼樣啊?”林爸爸隨意的搭著話問道。
“比之前好了一些。”王叔笑著回道。
“客人點了什麼啊,怎麼半天不傳話?”聲音從廚房裏先傳了出來,緊接著一位頭發花白的六七十歲的老婦人邁步走了出來。
“春姨。”林爸爸朝那位老婦人打了聲招呼。
老婦人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人,想了又想,依舊沒在腦海裏搜尋到對應臉龐的名字,而且她也在懷疑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過這麼帥氣的人過,“你是?”
“奕仔,”林爸爸說了下自己小時候的外號,他看著春姨還是一副一知半解的模樣,又換了個外號,又說道:“鼻涕蟲,來吃湯粉要加兩個雞蛋,一個攤開一個荷包蛋的那個鼻涕蟲。”
“啊——”春姨這才記起來林爸爸了,“奕仔啊!”
“嗯,是的。”林爸爸很高興經過自己這麼簡單的提示春姨還認得自己。
“奕仔,林儒文那個開飛機的兒子啊。”春姨笑著和王叔說道。
王叔還是一臉懵懵的模樣,點著頭。
春姨猜測,自己家這老頭子又在不懂裝懂了,怨怨吐槽道:“你肯定不知道我說的是誰,”無奈的看著林爸爸又說道:“我家老頭子年初被診斷得了什麼阿爾……什麼什麼的病後整個人就傻傻的了,什麼也不記得,他應該不記得你了。”
周一南這才注意到那個老爺爺胸口上掛著一個寫著家庭住址和電話的牌子,剛剛那奶奶口中的病應該是阿爾茲海默症也就是俗稱的老年癡呆吧……
“我記得,”王叔像個小孩子似的撅著嘴辯解道:“他就是搬到市內住了的林儒文那個當上機長的兒子嘛!我們這個村難得出一位開飛機的,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林爸爸臉上的笑容僵硬的掛在臉上,逐漸淡化。
他有些抗拒聽到開飛機這三個字……
周一南望了眼心事重重的林爸爸,權衡再三,還是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