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隻要等西哲回來,那麼……就沒有什麼是放棄不了的了。
也許很快的,這個世界就會有一些事情改變了。
接連數日的洪水在漸漸消退,而暴雨也有了逐漸轉小的趨勢。
結伴而行的一群人說說笑笑,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懶洋洋地走在最後麵的是一個高個子的年輕男人,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聽著走在他前麵的人吵吵嚷嚷地說等水退了,到時候就可以去抓魚,那些魚說不定沒隨水退下去,一條一條地全留在地麵上;要不然就去下河去摸魚,或者到林子裏抓抓被雨打懵的野兔野鳥什麼的。
一群被野草野菜折磨得快要發瘋的人。
他笑了一下,再看一眼前麵的人,把身上背的行囊甩到了另一邊肩膀上,繼續漫不經心地朝前晃。
但是前麵的人卻突然喧嘩了起來,不知道為了什麼,居然在積水裏麵又是跳又是叫。
他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還沒等他開口,他的身後已經有人嚴肅地開口:“出了什麼事?”
詫異地回身,隨即便對上西哲教官冷淡俊朗的眉眼。
“前麵的水有問題。”一團混亂中有人大聲應了一聲,混雜著四濺的水聲和吵嚷聲。
“嗨!”他似笑非笑地對西哲點了點頭。
西哲看了他一眼隨即開口:“你的聯絡器呢?”
“不是在這裏嗎?”他笑了,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西哲看了他一眼後隨即麵無表情地從他身前走開,錯身的瞬間丟下一句話給他,“聯絡器改裝得不錯。”
“謝謝教官誇獎。”他微笑開口。
西哲朝前走了兩步,發現走到最前麵的那個預選成員的腿上有一處劃傷,但是此刻那個傷口處的皮肉居然令人震驚地仿佛有強酸腐蝕著它似的,冒出了白色的泡沫,泡沫被衝掉之後,皮肉居然已經被完全腐蝕,甚至能看到裏麵白生生的骨頭。
“K-43?”西哲驚訝地低聲開口,隨即簡扼地對其他人開口:“不要讓他再碰到水了,不然皮膚會繼續潰爛下去!”
“教官,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眾人頓時詫異地開口。
K-43?
那種與血反應後具有高強度腐蝕性的液體怎麼會出現在此處的積水中?
是演習訓練中的項目,還是有人在搞破壞?
西哲看了一下,隨即郃水過去,在水中摸索了兩下,然後麵色頓時沉了下來。
隨著他的手抬出水麵的瞬間,四個通訊器也同時被他抓了出來。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已經遇險?
眾人的臉色頓時刷白,警惕、緊張、震驚、懷疑、防備……各種目光交織在一起,為了尋求一個相同的答案,最後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西哲。
“教官,出了什麼事?”有人開口詢問。
“是演習中的環節嗎?”也有人這樣詢問。
西哲的目光環視一周後終於開口:“不是演習。”
“那就是有人在故意破壞,甚至還害死了我們四個同伴?”遠遠站在外圍的男人開口,漫不經心的表情卻說著讓人無法否認的事實。
西哲將那四個通訊器收好,隨即看著那個年輕男人開口:“A弦,把其他所有在場的人的通訊器全部改造成和你一樣的,說不定很快就有事要做了。”
“Yes Sir!”叫做A弦的男人利落地行了個禮,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明顯。
跟他一起走了兩天路的同伴卻到這個時候才知道他的名字。
A弦。
這名字還真不是一般的古怪。
西哲卻開始連接其他沒在場的預選隊員的聯絡器,然後開口:“所有UNP預選隊員注意,聽我指揮,此刻全部按照我所的位置行進……”在地圖上察看了一下位置,然後他看著聯絡器上的信號一一開口,指揮他們按照他所說的方位朝他靠近“……最後,琉璃、封平,你們朝西直走五裏地,便可以同我們彙合。”
“知道了。”琉璃的聲音細細地從聯絡器中傳了過來。
直到這一刻,西哲才突然發現,他為她所悄悄提起的那顆心,突然朝回墜了墜。
即便很不想承認,但是他卻還是為她而擔心了。
他選她入UNP,完全是因為她的適應環境性,至於其他的,她既沒有什麼特殊技能,更沒有自保的能力,而封平是電腦天才,於拳腳上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偏偏他們兩個走的卻是同一個方向,如果遇到了什麼事情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應付。
“路上小心,注意周圍動靜。”雖然明知道自己不該說這種話,但是這句話卻還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隨即又被他硬生生地給披上一層冷淡的外套。
即便如此,琉璃心中卻依舊一暖,忍不住就想開口問——
這句話……包含著關心的情緒嗎?
但是還沒等她開口,聯絡器那邊卻已經斷了信息,看著再無聲息的聯絡器,琉璃有些發狂地看了它半天,然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總是這麼冷冰冰的,好像人人都欠他錢似的……
琉璃突然又笑了起來,在大腦裏自動幻想出西哲一臉酷酷的表情問人要債的模樣。
“姐姐,笑什麼呢?”封平湊了過來,眉毛眼睛都帶著看好戲的神采。
“小鬼,要你管?”琉璃一把推開他的腦袋,故意板起麵孔,“趕路要緊,還不走?”
“走就走,幹嗎這麼凶?”封平認命地朝前走了兩步。
琉璃背著背囊走在後麵,唇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呢。
為什麼呢?
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吧。
就是覺得現在很想多一些機會見到他,多聽他說一些話,即便被訓也沒關係……
你是不是有點喜歡他了?!
心裏似乎有個小小的聲音突然這麼開口問她,琉璃下意識地一震,隨即做賊心虛一般地朝四周看了看。
怎麼可能呢?
她居然有點喜歡他?
悄悄把手塞進口袋裏,握緊口袋裏目前已經成雙成對的巧克力,琉璃微微挑了下眉,唇邊綻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承認就承認……有什麼關係?
反正她的確覺得她似乎越來越想依靠他了,難不成……她有被虐傾向?
跟他見麵的時候,他總是板著臉,三句話裏麵起碼兩句半是在教訓她,他有什麼好?
但是……心裏就是覺得好開心。
快點兒見到他就好了。
琉璃微笑抬頭,卻在下一秒表情瞬間凝固。
封平苦笑回頭,“姐姐,你會保護我的吧?”
我倒!
琉璃看著前方十米遠的地方那幾個穿著不知道哪個國家軍裝的男人們手拿機關槍瞄準他們的造型,幹笑了兩聲後開口:“小鬼,非常抱歉,姐姐我自身都難保了,你自求多福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封平推了推眼鏡與麵前的人僵持地瞪了一會兒,突然好可愛地一笑,隨即便要抬腳朝那些人走去,“我說大叔,我們身無寸鐵,你們犯不著用這麼重型的火力瞄準我們一副隨時開炮的樣子吧?”
“站住!”領頭的人大聲開口,手中的槍口微微一偏,“砰砰砰砰”數聲之後,封平整個人已經徹底僵住了。
上帝,如果他剛才隻要亂動一下的話,隻怕此刻也該被打穿成馬蜂窩了吧?
臉上擠出幹巴巴的表情,他很利落地舉高雙手,“千萬別開槍,我投降。”
琉璃唾棄地開口:“真沒骨氣。”
下一秒,對麵持槍的男人的目光和槍口全部都對準了她。
琉璃笑了兩聲,隨即跟封平有樣學樣地舉高雙手。
“姐姐?沒有骨氣哦。”封平取笑她。
“骨氣多少錢一斤?”她笑得好不無辜。
封平徹底無語了。
這位姐姐……還真是適應環境的高手啊。
對麵的男人看了琉璃一眼,隨即試探地開口:“格萊思?”
“叫我幹嗎?”琉璃下意識地開口,隨即便發現對麵的男人露出了一種讓她渾身都不舒服的詭異眼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