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能如何?”沈懷安正直無辜地說,“我們找到的玄淚草,我們自己吃,天經地義。”
二人雖然對彼此背後的陣營十分有敵意,可對他們彼此卻是沒有的。
——這靈草給敵人我是不許的,可若是給你吃,那倒是沒有問題。
穀秋雨一想,這樣最好解決,也好交差,還不浪費,那便這樣做吧。
於是,他們在發現玄淚草的旁邊支起了鍋,穀秋雨小小的調節了一下之後,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
吃完之後,心腹發燙,修為竟然隱隱有破關之感。
他們又幹脆在秘境裏修煉,過了許久,一切都結束了,才收拾東西打算離開。
沈懷安握起穀秋雨的手,他溫和道,“走吧。”
二人一同離開。
在秘境中度過的萬般艱難,仿佛已經幾百年過去。
一離開秘境,真正的風吹了過來,他們都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氣。
一時間,二人都有些百感交集。
穀秋雨收回她之前放在外麵的法寶,她道,“看起來,外界才過了兩日。”
沈懷安還未說話,便感覺周遭殺機四伏,他幾乎下意識將穀秋雨擋在身後。
抬起頭,便看到以段紅琴為首的九個修仙界前輩立於半空之中,圍住了二人。
來的九人都是高手,看起來虎視眈眈。
沈懷安有點疑惑,他開口道,“段掌門,你們這是?”
“懷安。我們此次前來,是要擊殺妖女穀秋雨,和你沒有關係。”段紅琴淡淡地說,“還不快讓開。”
穀秋雨在沈懷安的身後冷冷地注視著他們,沈懷安卻有些不解。
“我們不是和魔域有過契約,不許傷她的嗎?”
“傻劍仙。”穀秋雨輕輕笑道,“和我師尊簽過契約的修仙者是不許的,可又不是每個修仙者都簽了。這位段掌門不就沒簽?”
段紅琴冷哼一聲。
她看向沈懷安,加重語氣道,“你快點讓開。”
“不論是否親自簽署契約,都是代表仙魔兩界的,怎麼能出爾反爾?”沈懷安急促地說,“若是這樣的話,殷廣離不能代表魔域,他不出現,手下人帶兵攻打,難道也說得通嗎?”
“就是毀約,又能如何?”段紅琴冷冷地說,“這妖女死有餘辜,平日碰不得她,如今在秘境之處卻是最合適的。殺了她,魔域也隻會以為她時運不濟沒活著出來,殷廣離也缺失了一員大將,難道你不想損傷魔域的實力嗎?還是說,你還希望幾十年後魔域屠殺修仙界?”
“我,我不是這樣想的……”沈懷安低聲道。
穀秋雨聽段紅琴要違背約定殺她都沒什麼反應,如今看到段紅琴趾高氣昂教訓小輩一樣訓斥沈懷安,心中頓時不滿起來。
“你少拿大話嚇唬他。他不懂,修仙界那一套我還不懂嗎?黑白顛倒,早就是你們常用的手法了。”穀秋雨冷冷地說,“不仁不義之事你們要做,好話好事也要搶占,不許別人說一個不字,我呸,真是一群狼心狗肺道貌岸然之輩!”
“你,你這妖女,休要胡言亂語!”段紅琴怒斥道,“就是你蠱惑沈懷安……”
“我蠱惑他又如何?”穀秋雨冷笑道,“若不是因為我,他如何知道你們背後這些肮髒手段,少年誌氣赤子之心,他一心想要維護道義,隻能被你們欺騙和利用!”
“段掌門,你和這妖女費什麼口水!”旁邊的那人沉聲道,“不見棺材不落淚!”
“沈懷安,讓開!”另一個長老冷聲道,“難不成你要叛變師門,和妖女同流合汙?!”
四麵八方的聲音猶如滾落的巨石一樣一個一個壓在沈懷安的肩膀上,逼著他做抉擇。
所有人都不覺得他會選擇另一條路,包括穀秋雨。
“沈懷安,你趕緊走吧。”穀秋雨笑道,“萬般皆是命,我這一輩子,已經足夠了。”
沈懷安一動不動,穀秋雨便飛開了。
修仙界九人此次前來是為了徹底擊殺穀秋雨,她一走,頓時所有人也跟著圍攻而去。
天空中,穀秋雨注視著虎視眈眈的修仙者們,她張開手指,玉笛已經出現在手中。
“穀秋雨,我勸你三思。”段紅琴冷冷地說,“你今日必死無疑,隻不過早晚而已。你若是束手就擒,乖乖等死,回去之後,我們便不會讓沈懷安太難做。”
穀秋雨一怔。
她薄唇微抿,手中的玉笛又消失了。
看到她束手就擒,眾人頓時喜色難掩。盡管穀秋雨作為後輩十分強大,但還沒到他們的水平。隻不過,她那毒術太過可怕,誰都不想冒險。
“算你識相!”其中一個長老道。
段紅琴張開雙手,頓時,黃色的光芒在她的手中凝聚,最後驟地衝向穀秋雨的胸膛。
穀秋雨閉上了眼睛。
等待的疼痛和解脫都沒有到來。
鏘———!
清脆的一聲撞擊,地麵上嗡嗡作響。
穀秋雨睜開眼睛,卻看到沈懷安持劍擋在她的麵前。
“沈,沈懷安?”她不敢相信的喃喃道。
“沈懷安!你這是何意?!”段紅琴更是淩厲地質問道。
沈懷安緩緩站直,手中的劍閃過淩厲的光芒。
“我沈懷安,最恨背信棄義之徒。”沈懷安冷聲道,“今日隻要我活著,無人能碰她!”
這話一出,眾人大驚。
“沈懷安,你知道你選擇的是什麼嗎?”另一個前輩厲聲道,“你若是今日保她,未來便是叛徒,再也無法回修仙界!”
沈懷安冷冷地笑了。
“當初若是知道修仙界也是這幅德行,我自毀根基,也不願踏入仙途一步。”他嘲笑道,“不回便不回,那又能如何?”
“小劍仙,你別這樣……”穀秋雨也傻了,她磕磕巴巴地說,“我不值得你這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