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存雪剛才隻顧找尋出口,並沒注意,此刻循聲而尋,走到了那水潭之前。
水潭不大,約五尺見方,冰涼的寒碧之中似乎有著淡淡的海水腥味。一股拇指般粗細的清泉順著岩壁流下,落入水潭之中。
趙存雪挽起手臂伸進潭水之中,竟不觸底。沒想到這水潭看似不大,卻挺有深度。
自己為何會在這個山洞之中?他苦苦揣摩了一陣,依然無所收獲,此時身體漸感疲勞,便走到光束中坐了下來。
昏暗寂靜中,一切聲音都是如此的敏感,耳邊有流水淙淙,宛若吟唱。他無所事事,便盯著潭水發呆,隻見清泉不斷,汩汩而流。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趙存雪忽地站了起來,走到潭水旁,凝眉尋思道:這山洞既然能進的來,也一定出的去。方才我搜遍周圍的每一處山壁,並無出口,唯有這水潭尚未仔細觀察;況且這古洞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按照清泉這般流法,如此小的一個水潭又怎麼能裝的下?莫非這潭底是與外界相接?
想到此處,趙存雪臉上終於露出了一些笑容:古書常雲:大海自然景,潮起又潮落,自己定然是在昏迷之中,被潮水卷進了這古洞之中,倘若等到退潮之時,也許就能順著這水潭出去也說不定。
當下便靜坐潭邊,觀望著潭水。
昏暗之中,無法感知時間的長短,能看到的,隻有洞中央的那團光柱慢慢地向東移動,爬到了山壁之上。那清泉落入水潭的聲音漸漸清響,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變作“嘩嘩”之聲。
趙存雪忙趴在潭邊,果然看到潭水正在慢慢消退。
等待最是讓人焦急,但也最讓人期待,趙存雪滿臉興奮之色,伏在潭邊,全部精神都注意在了那水潭之中。緩緩地,一個圓弧形的洞口開始出現,接著越來越大,足有半人之高,洞口冷風嗚嗚作響,混著濃濃的海水氣息。
趙存雪再不遲疑,俯身踏入水洞之中,頓覺一股清涼遊遍全身,十分舒爽。洞口另一端可見明晃晃地光亮,便弓著身子順洞而出。
一陣刺目的眩暈襲來,趙存雪禁不住地閉上眼睛,許久才緩緩睜開,眼前的一幕讓他震驚:隻見所望之處,盡是洶湧的碧藍之色,無邊無際,直與天相接。腳下是一塊塊光滑巨大的崖石,浸泡在海水之中。那海風猛烈,卷起海浪拍打而來,濺起浪花朵朵,當真壯闊。
如此敞開胸懷感受了一番後,趙存雪便走向兩邊查探,隻見崖石光滑峻峭,聳立於遙無邊際的大海之中,頓時心又涼了。這水洞出口處便是隔天崖崖底,如今三麵都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另一麵是筆直峭立的隔天崖,杳無人跡,竟又是一處絕地!
僅有的一點希望也隨之破滅,趙存雪失落地回到古洞之中。
此時殘陽西斜,光柱變得有些微弱,投射在東邊的洞壁上。趙存雪坐在水潭邊,心想:反正再怎麼折騰,也出不去,還去費那個精神氣做什麼。當下飲了一口清泉,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直睡到自然地醒來。趙存雪伸了個懶腰,頓覺腹中饑餓,暗歎道:這古怪石洞一點吃的也沒有,如此下去,怕是過不了幾天就會餓死。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在這兒,不知道程姑娘以後會不會時常想起我?
“哎!”趙存雪用力拍打著腦袋,對著自己罵道:趙存雪呀趙存雪,程姑娘想不想起又關你什麼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著這些無聊之事,真是該死!
心中暫時將這些雜念拋開,他甚是無聊,便觀察起洞中央的那束光柱打發時間。相傳有人望梅止渴,而他卻是望光止餓,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兩個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