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嫌不夠,索性把火力引到傅望月和蕭成君的身上,“傅望月,沒幾個月,你可就得嫁給我表哥了,表哥可不擅長飲酒。”
這話剛落,眾人果然都看了過去。
比起顧攸寧和姬朝宗的成婚,傅望月和太子的親事也很是讓他們關注啊。
傅望月哪想到會是這個走向?被眾人看的難得臊紅一張臉,聽出姬朝宗話中“威脅”又拿他沒法子,最後隻能看著顧攸寧,氣道:“阿寧,你家的,你不管管?”
這會長輩和嬤嬤們都出去了,隻留下一群年紀相近關係還不錯的年輕人,顧攸寧也就沒先前那麼臊了,聽她這話,她也笑了起來,攤開手,一副很無辜的模樣,“他也沒說錯呀,過幾個月可不就是表姐的好日子嗎?”
“你,你們!”
傅望月紅了臉,伸手點著姬朝宗和顧攸寧,想到蕭成君就在身邊,更是羞憤交加,最後還是先跑了出去,留下一群哄笑聲和笑容無奈的蕭成君。
蕭成君看著顧攸寧和姬朝宗,無奈道:“你們啊,明知她臉皮薄還鬧她。”說完也不顧旁人如何笑,搖了搖頭,提步去追人了。
等他們走後,眾人的目光自然又回到了今天的主人公身上。
自然有不滿足的,便攛掇起唯一成過親的寇卓,“寇卓,你成過婚了,可不用受他姬六郎的威脅,今天咱們這群兄弟可就全指望你了!”他們說得氣勢洶洶,寇卓卻一臉“含蓄”地笑道:“別別別,我昨日就已經收了留行的禮,可不能反悔。”
“什麼!”
“什麼禮?”
“哇,寇卓你個不要臉的,怪不得剛才一直不說話!”
“姬六郎!你個奸詐的,居然一早就把人買通了!”
……
那邊鬧哄哄的,姬朝宗也不去管他們,側頭和顧攸寧說道:“先休息會?”
“嗯。”
顧攸寧點點頭,“你先出去吧。”總不能一群人一直在這,外頭還有不少賓客呢。
姬朝宗也不會真把他們都晾在這,說到底是他的大喜日子,來的也都是與他關係不錯的朋友,他又怎麼可能真去駁他們的麵子讓他們下不來台?笑了笑,他溫溫應了一聲好,又摸了摸她的頭,看著她那堆頭飾就直皺眉,“不用管我,也不用講那些規矩,回頭我讓半夏進來服侍你洗漱,餓了就讓人傳菜,家裏沒那麼多規矩,你自己怎麼舒服就怎麼來。”
疲憊的身體在他這番話後好似也掀起一些朝氣,她神色柔和,輕輕應了一聲“好”,姬朝宗也就沒再說別的,起身走過去招呼一聲,一群人就都跟著他出去了。
顧攸寧目送著他離開,滿京城最出色的青年才俊差不多都在這了,可那個穿著紅色嫁衣的男人無疑是最奪目的一個,他好似永遠都有辦法,讓人即使身處千萬人中也能最先注意到他。
“姑娘。”
半夏打簾進來,“奴婢服侍您去洗漱吧。”
顧攸寧點了點頭,由人扶著起身的時候掃了一眼四周紅綢,窗上喜字,囑咐一句,“以後,喊我夫人吧。”
這個稱呼……
其實姬朝宗很早以前就已經給她了。
……
等姬朝宗回來的時候,顧攸寧已經洗漱完了,半夏等人都已退下,她正跪坐在床上拿著剪子剪燭花,劈裏啪啦的聲音中,她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去,便見姬朝宗挑起軟布簾走了進來。
“回來了?”
她笑著放下剪子迎過去,輕輕嗅了下,便皺著鼻子拿手揮散,“熏死了。”嫌棄完又挽著他的胳膊把人扶到榻上,一邊給他去絞帕子,一邊問他,“難不難受,要不要人去把醒酒湯端過來?”
說完也沒聽到他的回答,回頭,發現他一直看著她,目光含笑。
“怎麼這樣看著我?”顧攸寧越發奇怪了,走過去拿手貼他的額頭,聲音低了一些,“真喝醉了?”
剛說完就被人攔腰抱住了,男人箍著她的腰把她放在他的大腿上,頭就埋在她的肩膀上,嘟囔道:“沒喝醉,就是突然很想抱抱你。”
他曾不止一次幻想他們兩人成婚後的景象。
而剛剛,從前他幻想的那些事全都真實地出現在眼前,讓他怔忡之餘,心裏隻剩無限滿足,仍舊抱著她,輕輕喊人,“顧攸寧。”
顧攸寧垂眸,“嗯,怎麼了?”
“我們成婚了。”姬朝宗抬頭看她。
遠處未剪過的燭火突然跳了一下,就像她心中炸開的心跳聲,顧攸寧一身素衣常服跪坐在他的膝上,白色衣角壓了那大片紅衣,他們兩人一個抬頭一個低頭,鼻尖抵著鼻尖,離得這樣近,呼吸和發絲都纏繞在一起。
顧攸寧看著他鳳眸中的繾綣溫柔,這是姬朝宗唯獨對她的柔情。
神色變得越發柔和了。
她輕輕抬手去撫他的臉,在滿室燭火中,也漾開眼中柔情,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