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老夫人點了點頭,也扔出去一張牌,“三個月也不長了,回頭有什麼需要的就和你婆婆還有你二嬸說。”

蕭雅笑著說了聲“碰”,接話道:“你祖母說得不錯,有什麼需要就和家裏說,左右我近來也沒什麼事。”

馮聽荷也笑著說了一樣的話。

顧攸寧心中感激,剛想說話,腹中卻突然泛起一陣酸水,她眉頭一皺,忍不住想吐,忙放下手中的牌背過身,身後幾個丫鬟都嚇壞了,半夏更是快步走了過來,姬老夫人等人也不打牌了,圍著她問道:“怎麼回事?”

她是想答話又答不出,隻能擺擺手。

蕭雅卻不放心,一邊著人去請譚大夫,一邊問半夏,“你家夫人午間吃了什麼?”聽人一一答了,又皺起眉,“這和我午間吃的一樣啊。”

“我瞧著阿寧這樣,倒像是……”馮聽荷在一旁端看許久,突然道:“有孕了。”

屋內一下子鴉雀無聲,隻一息,突然又鬧騰起來,就連姬老夫人也坐不住了,忙拉著顧攸寧的手讓人去羅漢床上坐,又讓人把屋子裏的熏香等物都拿出去。

……

等到姬朝宗回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外頭的雪還沒消停,廊道有人清掃,兩旁的花草卻已經被覆蓋得不成樣子了。走到門口見幾個丫鬟都揚著笑臉喊他“六爺”,他挑了挑眉,把身上鬥篷解下來扔給半夏,“你家主子呢?”

半夏笑答:“在裏頭歇著呢。”

“今日沒去陪祖母打馬吊?”姬朝宗有些詫異,卻也沒問,怕身上寒氣太重回頭凍著她,又在暖爐旁待了一會等身上漸暖了這才進去,瞧見顧攸寧靠在床頭,手裏握著本書,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彎眸笑道:“回來了?”

姬朝宗每每瞧見她的笑顏就覺得心情舒暢,走過去坐在床頭,看了一眼書中內容就知道是什麼書了,把人攬在懷裏問,“今天怎麼沒去陪祖母和母親?”

顧攸寧卻不答話,隻是笑看著他。

“怎麼這樣看我?”姬朝宗笑著湊過去吻她的臉頰,還想再深入卻被人抬臂擋住了,他長眉微挑,隻當她是怕耽誤用膳的時間,咕噥道:“還早呢,再讓我親一會。”

說著就去親她的脖子。

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顧攸寧一向怕癢,這會自是忍不住笑起來,揚長脖子往後躲,嘴裏說著“癢”,見他還是不聽,不由握住他的胳膊,睜著水蒙蒙的眼睛,喘聲道:“別鬧,我有事同你說。”

大約也察覺出她是真有要緊事了。

姬朝宗雖然未滿足,但還是坐起來,卻沒鬆開,仍抱著她,“你說。”

顧攸寧卻又說不出來了。

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她是又驚喜又詫異,母親當即就要讓人給姬朝宗去傳信,她卻攔了下來,後來回過神又請他們先不要說,想著自己給人一個驚喜。

現在真坐在他麵前,卻覺得這樣一本正經讓他坐下來聽她說這事,還真有些怪異。

還真不如讓母親和他說好了。

“怎麼了?”姬朝宗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見她一會高興地翹起嘴角,一會又皺起眉,情緒多變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心裏的玩鬧心思盡散,他也擰了眉,“出了什麼事?”

顧攸寧看著他,想了一下午的開場白最終還是葬身於腹中。

她決定還是用最直白的方法,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見他神色微怔,彎著眼眸,抿唇笑道:“姬朝宗,你要做爹了。”